第四十九章 陳若竹上墳(1 / 2)

幾人就這樣悠悠達達的騎馬到了橫城古渡口,渡口人還是很多,不愧為朔方第一渡口,依次排隊連人帶馬渡過河後,火心藍就建議休息休息看看黃河邊的風景再走。郭寶芬是來過這裏的,她就率先走到了康熙爺禦筆親題“黃沙古渡”碑邊的茶攤,問掌櫃的要了七碗茶,幾人就坐下喝茶。“大哥,久聞這黃河鯉魚很是有名,如果在這茶攤邊開家飯館專賣這黃河鯉魚生意該是不錯。”郭寶辛對著梁文說話,然後又看著大家。“你這個奸商,走到哪裏都離不開這買賣。”梁文就佯裝生氣的“罵”著郭寶辛,“你沒看這康熙爺的禦筆嗎?真是有辱斯文。”梁文說著話用手指著“黃沙古渡”碑。幾人就跟著笑。梁武就和徐文樑放下茶碗圍著碑仔細的打量了起來。“開個飯館怎麼就有辱斯文了?這無農不穩、無商不富嘛。”郭寶辛辯解著,“大哥,你不是沒有好好讀書去求取功名而從商了嗎?還好意思說我。梁文一眼,又看著陳若竹。陳若竹就看了一眼郭寶辛笑著低下了頭。郭寶辛被陳若竹看得受了鼓舞,就又和梁文辯解:“這渡口兩邊每天有這麼多人,開個賣黃河鯉魚的飯館,生意肯定錯不了。”“位公子,這渡口邊來往的人是不少,開個飯館也是有買賣可做的,可是,唉。。。。。”茶攤掌櫃接著郭寶辛的話說著又歎氣。大家這才注意起了這茶攤的掌櫃是個五十開外的老者,老者穿著一身粗布衣衫,臉上被曬的黝黑,不過看上去也還是很利落。“掌櫃的,你剛才怎麼話說了一半就歎氣呢?”郭寶辛聽出了老者話語間的語氣變化,就問,“老人家,這黃河邊風景如此好,來來往往的人又多,怎麼沒有人開飯館?”“這位公子,你是有所不知,這河邊兩年前是有一家擺小攤賣飯的人家,可後來男的被人丟黃河裏活活淹死了,以後,這家人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老者說話間語氣沉重,麵色黯然。啪,郭寶辛一掌拍在茶桌上大怒:“什麼人這樣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大膽殺人?還在這康熙爺的禦筆碑前行壞,不想活了嗎?”大家都被郭寶辛的憤怒怔住了,就看著老者和郭寶辛。“各位公子、小姐是不知道啊,這幾年時局越發不堪,馬匪流寇四起,這渡口邊也是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老者無奈的說,“這哪天來個馬匪流寇的這都不稀罕,那擺飯攤的就是問吃飯的人要飯錢被那幫土匪抬著丟黃河的,好在我老漢看得開也沒什麼錢財,就是這樣一碗素茶,什麼人來喝都行,這茶錢想給就給,不給也罷,才沒有被丟黃河裏啊!”“老人家受苦了,有馬匪流寇這官府就不管嗎?”陳若竹也憤怒的睜著杏眼問老者。“管?管是要花銀子的,那些馬匪流寇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官府要管得花銀子。”老者看著大家說,“同治朝前還好,到了這幾年官府也懶得管了,造成這馬匪流寇越發枉為,這黃河東邊是鹽池和靈州兩縣都想管又都不敢管。”“老人家,你可知道那些馬匪流寇是哪裏人?”梁文問老者。“聽口音,這草原的也有,陝西的也有,甘肅的也有,本地的也有,他們要麼來搶劫,要麼被人雇來越貨殺人,搶完貨殺完人就往北邊的草原和大漠而去了,連個影子都找不到。”老者說著話就給大家續茶。“大哥,老人家說的沒錯,前次跑駝隊,我和秦駝頭、嘎蛋、小九就是在這裏遇上了一隊壞人。”郭寶芬說出了前次開槍嚇跑一幫騎馬人的事。“哦,就是小姐你呀,老漢想起來了,那天幸虧你手裏有洋槍,不然可是要吃大虧了。”老者想起了郭寶芬就是上次用槍嚇跑壞人的姑娘。“寶芬妹妹真厲害。”火心藍一臉仰慕的看著郭寶芬。大家都喝著茶,一下陷入了沉靜,都是跑商路的,這不知遇到過多少危險,不說還好,這一說都是心酸。許久,梁文說話了:“時候不走了,大家趕路吧,今天一定先陪若竹小姐去上墳,晚上去鹽池縣城住宿。”之後付了茶錢,就起身。陳若竹起身前,悄悄在茶桌上放了一塊碎銀子,大家都看到了,也各自放了些錢。老者看到後著急的喊:“多了,多了,各位公子、小姐,給多了,給多了。”“老人家,官府無能,讓您受苦了,這錢拿著好好過活吧。”陳若竹說了一句話,才不舍的和彩兒一道跟著大家上了馬。騎上馬,幾人都不說話,顯然是為老者的話所沉重。就一直在長城邊的台地朝鹽州草原而去。過了台地,就是一片金色的鹽州大草原,陳若竹和彩兒二人就開心的不得了,又見到熟悉的老家景色了。大家也跟著高興,尤其郭寶辛更是高興,就打馬到陳若竹的馬前說話。“若竹小姐,難怪你和彩兒的馬騎得那麼好,這鹽州大草原果然是個好地方,我這是第二次來了。”郭寶辛看著陳若竹和彩兒說,“你們看這金色一片,還有長城、城堡、烽火台,要是給我一群羊在這裏放,再娶個媳婦兒成個家,給我個縣太爺我也不幹,嘿嘿。”陳若竹就笑著臉又紅了。倒是彩兒說了一句話。“是不是再養幾個娃接著放羊啊?嘻嘻。” 大家都被彩兒的話逗的大笑,郭寶辛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狠狠的瞪了大家一眼,又使勁朝馬背上打了一鞭子後,騎著馬朝前跑去。大家就笑著追了上去。眼看著中午已過,梁文就讓大家先忍耐下,到了上次和郭寶辛打傷尕十三兄弟的烽火台前,大家下馬讓馬兒吃草。大家就休息吃點自帶的幹糧。吃完後接著趕路。半下午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鹽池縣城,也就是花馬池城,又趕了不到兩個時辰,終於到了縣城前。幾人沒有直接進縣城,而是調轉了馬頭朝北邊千戶墳的方向而去,這個方向正是陳若竹母親的墳地方向。看到百十號土塚後梁文和郭寶辛知道到了千戶墳,大家隨著陳若竹和彩兒繞過千戶墳,走了沒多遠就到了陳若竹母親的墳前。此時已是快黃昏了,天邊的日頭照在長城和墳丘之上,顯得格外肅穆悲切,連他們幾人騎馬的身影都被拉的老長。這顯然是一座老墳了,墳丘倒也不小,墳上枯草三三兩兩,墳前立著一塊青石墓碑,看得出不是一般百姓家的墳。大家下馬後,幫著陳若竹和彩兒將祭品和燒紙等物拿到碑前。陳若竹和彩兒早就跪下開始抽泣了,梁文就拿出紙貨裏的祭旗插在墳頭上,梁武也拿出了幾張燒紙抓了一把土壓在墳頭最高處。徐文樑就和郭寶辛拿出了從朔方城綁在馬背上的兩把鐵鍬從不遠處挖土端來添在墳上。火心藍和郭寶芬陪著陳若竹和彩兒跪下。陳若竹邊燒紙邊哭泣:“娘,女兒和彩兒來看您了,娘,女兒想您呀,娘,您都走了十年了,女兒也長大了。”陳若竹悲悲切切的哭著和娘說話,幾人也跟著鼻子發酸。梁武、梁文、徐文樑、郭寶辛添完土,也過來跪下。陳若竹越發悲切,彩兒也是哭著說話:“太太,十年了,小姐也長大了,您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幾人也跟著落淚,這人生父母養的,哪能不悲切呢?看著陳若竹將帶來的燒紙和紙元寶都慢慢燒完,太陽也開始下山了。梁文就催促大家磕頭起身,火心藍和郭寶辛扶起陳若竹和彩兒,二人還是不住抽噎,郭寶辛看著二人,眼淚也是不斷。就在大家止住了淚,準備上馬的時候,遠處圍來了十幾匹馬。梁文感到不對,暗自說糟了,估計是馬匪。“快,大家拉著馬朝千戶墳裏跑,那裏好掩護。”梁文大喊了一聲,幾人才反應過來拉起馬跟著梁文和郭寶辛朝千戶封的土塚中間跑去,大家跑到了中間最大的一個土塚前停下。那些騎馬的人就圍在了千戶墳周圍,幾人這才看清這些馬匪全是短衫打扮,還蒙著蒙麵,個個手拿彎刀。“大哥,前次遇上尕十三大哥,今日是遇上真馬匪了。”郭寶辛說著,就拔出了腰間的刀站在了陳若竹身邊。“大家跪下。”梁文命令著,大家就跪下,看大家全部都跪下後,梁文說:“千戶將軍並各位將軍,我等今日無心打擾各位將軍英靈,隻因馬匪襲擊,請各位將軍在天有靈保佑我等。”梁文說完,將手中的酒囊打開奠酒,大家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梁文已經從馬背上取下了酒囊。幾人就匆忙磕頭。“文樑大哥,你保護三小姐、寶芬妹妹和若竹小姐、彩兒,我和大哥、二弟對付馬賊。”梁文快速的布置著安排大家。“我不要保護,看他們能對我咋樣。”郭寶芬說話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包裹來拿出了火槍。“二少爺,今天隻要你自己捆了自己走出來,我們就放過其他人,不然你們都要死。”馬匪裏有人喊話,喊話的時候他們又往前圍了幾個土塚。“各位是哪裏的好漢?為何連幾個上墳的人也不放過?”梁文在回話的時候,已經將一隻箭搭上了弓。“有人出錢買你的命,你就不要怪我們兄弟了,你再不出來,我們兄弟們就要上了。”馬匪的頭目說。“大哥,跟他們廢什麼話?直接廢了他們。”郭寶辛大喊著。“二弟莫著急,先探探是什麼人花錢雇的他們?”梁文小聲說,幾人這才不做聲了。“是後山的王家還是朔方城的曹家要買我二弟的命?你們放了我二弟和大家,我梁武和你們去”。大家都反應過來的時候,梁武已經走了出來。“大哥,你回來,回來,他們是衝我來的。”梁文大喊著就朝大哥梁武衝了去拉他。馬匪們一看,都停住了馬,匪首說:“大少爺,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們隻收了二少爺的人頭錢,對了還有郭家少爺和陳小姐的人頭錢。”“我讓你要,土賊,拿命來。”郭寶辛大罵著就提刀衝了上來。馬賊們見梁文、梁武、郭寶辛衝了上來,就提刀騎馬朝三人走來。還沒到三人麵前,郭寶芬的洋槍響了,跟著一個馬賊就大喊著落了馬。其餘馬賊見有洋槍都一時嚇呆了,匪首反應快些。“兄弟們上弓箭。”匪首說完,馬匪們就拿起了弓箭。有幾位還是慢了,郭寶辛衣袖中的飛刀直接紮在了一位馬匪的手臂上,梁武接著也發出了幾枚麻錢,梁文也對著匪首的大腿發出了箭。郭寶芬的第二槍響了後,幾個馬匪都早已落馬痛苦的喊叫。那匪首也抱著中箭的大腿在痛苦的呻吟。看匪首和幾位同伴被打下馬,其他馬匪才知道今天遇上厲害的主兒了。都一時收住了馬對著匪首大喊:“大哥,大哥!”梁文和郭寶辛趁馬匪們發愣的時候,衝了上前將刀架在匪首的脖子上。“再往前衝就砍了你們老大。”梁武對著其他馬匪大喊。“別,別,大少爺、二少爺饒命。”匪首發抖著大喊,“兄弟們住手,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