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認識張本泉老爹?”梁文對著黑影大喊。黑影沒出聲,過了一會才大喊了起來:“你們怎麼認識我家三叔?你們是什麼人?”“這位兄長,我們是朔方城塞外貨棧的商隊,不是盜墓賊。”梁文明白了這些人不是馬賊土匪。“是梁煥成老伯家的商隊?你是梁家什麼人?”黑影說話間語氣平和了許多。“梁煥成是家父,在下是老梁家的二小子梁文。”梁文說話間,走到了距離黑影十步遠的地方。“哎呀,原來是二少爺,失敬、失敬!”黑影客氣的說,“我等還以為是盜墓賊呢,就來打探情況。”“誤會,誤會了,這位大哥怎麼稱呼?”梁文到了黑影麵前。“在下張行,張本泉是我家三叔,梁文二少爺,打擾各位了。”張行說話間也到了梁文麵前。“原來是張行大哥,張本泉老爹可好?”梁文說話間,這才摸黑看清了張行三人個個個頭高大,看樣子是張家村裏比較膽大有本事的人。誤會化解,張行三人就牽著狗隨梁文和郭寶辛到了駝隊前。駝隊其他人也都放下了緊張,圍來說話。“村裏的人看到這裏有火堆,就以為是有盜墓賊,便派我等三人前來查看,沒想到是塞外的駝隊。”張行抱拳和大家打著招呼,邊解釋著。“張行大哥是張本泉老爹的侄子,家父和張本泉老爹是老相識,以前爹和師傅跑駝隊的時候,每次駝隊路過韋州都在十六夜家歇息。”梁文給大家介紹情況,“張行大哥,這幾年這盜墓很猖獗嗎?”“倒也不是很猖獗,但不時有不法之人常來窺探,幸好村裏人都及時發現驅離了。”張行說著,“柴火還夠用吧?明日駝隊離開後,我會再讓大家添上的。”“多謝張行大哥,代問張本泉老爹好!”梁文說著感謝的話。這張家村時代在這裏為十六爺守陵真是令人欽佩不已。“我們張家村祖上受十六爺恩惠,祖上立下了世代守陵的規矩,我們都習慣了,即使明末被闖賊禍害,也在所不辭。”張行說。隨後,張行幾人返回了張家村,駝隊的人繼續睡覺。這回大家都睡踏實了。天再次大亮的時候,大家都起來洗漱吃東西。梁武和徐文樑、郭寶辛這才仔細打量這麵前的陵區。麵前共計有幾十座土塚,看上去土塚雜亂無章,但仔細看還是很有章法。“舅舅,這慶王陵還是左昭右穆的埋葬形式,那些大的土塚該就是十六爺的後人,小的土塚該是陪葬的。”梁文和徐文樑說,“十六爺傳後人十幾世,可惜最後被闖賊所殺。”“大哥,十六爺為朔方可是做了很多事情,是個有功之人。”梁文聽大哥說,也忍不住說了幾句,“當年明滅元,因為戰事這朔方良田水利盡毀,是十六爺封慶王之後來到這裏,移民開發、恢複水利,重新延續了塞上江南。”“二弟,你懂的不比大哥少啊。”梁武看著二弟,心裏也很是詫異,一直以為二弟讀書不多就是個做買賣的粗人,沒想到他居然懂這麼多,心裏想著,也對梁文愈加佩服。大家說話間,夥計們都整理好了駝隊,就再次出發。“兄弟們辛苦了,今晚我們到開城鎮文樑大哥的順風蕭關客棧休息。”梁文大喊著。“太好了,今晚可以洗個熱水澡了。”郭寶辛和庚香也高興的大喊著。“趕路吧,丫頭片子們,就知道個人享受,哼!”郭寶辛衝二人故意搗亂的丟了一句話,打馬朝前走去。駝隊經過了同心、海源,一路平安,黃昏的時候到達了固原城,遠遠看到了固原城北邊的靖朔門。看到這樣大的一個駝隊過來,城外的車馬店和城內的客棧都有人上前拉客,都許諾給價格優惠,保證安全。梁文就客氣的感謝大家,說要連夜趕路,不住宿。“這位駝頭,還是住下吧,最近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夥賊人,專門打劫商隊,很是不安全,住下明日再走吧。”一位店家拉住了梁文的馬頭說話。“多謝店家提醒,我等真是要連夜趕路,無心住宿,下回來了一定到貴家下榻。”梁文抱拳感謝店家。正說話間,從城內跑出了一對官家軍士,軍士個個手持長矛,擋在了駝隊前麵。“哪裏來的駝隊?沒看城門上貼的告示嗎?最近有賊人出沒,凡過往商隊、行人均要住宿,次日天亮再上路。”一位軍士首領大喊著走到了梁文前。“這位軍爺,我等是從朔方城而來的駝隊,因要急著趕路,就沒有看到告示,還請軍爺行個方便。”梁文說著話,就拿出了些錢要塞到軍士手中。“少給老子來這套,不想住宿也可以,留下安全保證銀就可以走了。”軍士不接梁文塞過來的錢,還大罵著。“這位軍爺,我等跑駝隊也走了不少地方,可從沒聽哪個地方要收這安全保證銀的?不知向過往駝隊收取這安全保證銀可有個依據?”梁文強按住自己的怒火,還是抱拳客氣的和軍士說話。梁武、徐文樑、郭寶辛兄妹就衝到了軍士麵前,準備動手,梁文製止了大家。“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到了老子的地盤還想逞能咋的?”軍士見幾人被梁文攔住,便氣勢更加高漲,“今天留下這安全保證銀便可以走,不然就不要怪大爺我不給麵子了。”“這固原從絲綢之路起就是商家過往的必經之地,從未聽說過要繳納什麼安全保障銀一說,不知這規矩是何人所訂?”梁文和軍士辯解著。“二少爺,別和他廢話了,這分明就是打劫,我看了城門上的告示,確實是要過往客商和行人住下,若果不聽不住宿趕夜路的話後果自費,卻沒有說要繳什麼安全保證銀的說法。”原來就在大家和軍士辯解的時候,庚香跑去城門口看了告示。“老子說收,你就必須要交,聰明點,不要和這龐大駝隊的安全過不去。”軍士蠻狠的出言威脅,“對了,老子還沒有查驗你們的貨呢,馱的什麼貨?”“這位軍爺,你這樣無依據的非要收取這安全保證銀,你家縣太爺知道嗎?”梁武看著軍士的惡行,站了出來幫二弟說話,“你如此跋扈強要收取這銀錢,和那山賊有何區別?”“你敢將老子比作山賊?”軍士說著就揮起了手中的鞭子要打梁武。梁文和郭寶辛見軍士要對大哥梁武動手,便迅疾衝上一步,架住了軍士。軍士見自己被二人架住,就窮凶極惡的喊自己的收下同夥上來動手。其他軍士就拿出了長矛圍著幾人。“這位軍爺,我等不想和你為難作對,這朝廷要收的什麼稅銀我們會一兩銀子也不少的繳納,可你這如餓狼一般的強取豪奪就非君子所為。”梁文夾著軍士還是在客氣的和他說話。“少廢話,兄弟們,給我上。”軍士命令自己的同夥。駝隊的夥計們一看,也都抄起了家夥。“我看哪個不要命的敢動?”郭寶芬不知什麼時候拿出了洋槍,她對著衝上前的官兵大喊,之後官兵一看是洋槍就怔住了,郭寶芬又將洋槍對準了軍士的腦袋。“讓你的人退下,不然打碎你的狗頭。”“你們想造反?給我回去喊人。”軍士還是不服軟的一邊威脅大家要造反,一邊讓自己的同夥去喊人找幫手。梁文見這軍士要將事情鬧大,就有點惱怒,但還是忍住了:“二弟,放開他,看他想怎樣?”二人便放開了軍士,軍士看圍上了好多圍觀看熱鬧的的人,就羞怒的不行:“你們要造反?可知道這兩宮在西安?你們找死嗎?”“住口,就你這般德行,也配說兩宮在西安?國家多事之秋,這出現了賊人,本是你這一方官員的責任,你倒好,不去抓賊人,卻在這裏敲詐過往商隊,真是丟了朝廷的臉。”梁武不愧是讀書人,罵起了軍士是言辭激烈、擲地有聲。軍士被罵的麵紅耳赤,邊上圍觀的當地百姓便大喊,罵得好。梁文見軍士的囂張氣焰被壓製了,就招呼夥計們收起家夥。軍士就羞臊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縣令大人到!”一聲大喊將圍觀的人吸引的轉過了頭去看,原來是固原縣的縣令來了。圍觀的人和軍士們就自覺閃出了一條路,縣令和師爺摸樣的人就到了大家麵前。“這是本縣縣令黃永清大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樣圍觀聚眾?”師爺先開口。“黃大人,這幫奸商要造反。”軍士惡人先告狀。“多事,這造反一說是隨便就給人定義嗎?你可知這樣說的後果?”縣令黃運清對著軍士嗬斥了一句。“黃大人,小的是朔方城的商戶,因要急著趕路不想住宿,這位軍爺就要問我等收取什麼安全保證銀,小的見這安全保證銀沒有根據,便拒絕繳納,這才和這位軍爺發生了口角。”梁文抱拳給黃永清解釋。“有這等事?”縣令黃永清問了一句。“黃大人,確有此事,這魏大人強收安全保證銀,弄得過往客商怨言不斷,我等的生意也不好做了。”有客棧的人大喊了起來。“是啊,是啊,黃大人,好多客商都繞道其他地方,都不進固原城了。”又有商戶大喊著。‘好你個大膽的魏三虎,本官著你查驗行人、勸誡來往的商戶、行人住宿不趕夜路,你卻借著本官的告令巧立名目、敲詐過往客商。”黃永清怒不可支,看著軍士魏三虎說話。“大人,小的知錯了,小的也想多收點錢去抓那賊人。”魏三虎說著,就給縣令跪下。“來人,給我將他的巡視服扒下,注銷其巡視籍冊,再打二十大棍,趕出固原城。”黃永清越說越氣,命令手下人對魏三虎采取行動。衙役們就衝上前去扒了魏三穀的官家衣服,之後還將他按在地上打了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