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幾個大漢走進黑夜沒有了身影,牽馬老者這才說話了。“謝謝各位公子出手相救,小老兒有禮了。”老者說著話,抱拳行禮。“老伯客氣了,最看不慣仗勢欺人的傻貨了,老伯今晚就住大哥這客棧吧,如果不嫌棄,我的房間讓與老伯住。”梁文也說不出為什麼,對麵前這位一把胡須的老者很有好感,就如同在哪裏見過一般。“這,這方便嗎?”老者看著幾人問。徐文樑見梁文都說話了,自然不好推辭:“老伯就請住下吧,就為您騰出一間客房便好。”“如此,小老兒就多謝各位了。”老者再次謝大家。之後大家將老者引進了城堡。李大貴便接過老者的馬匹交給了其他夥計。進了大堂,梁文才仔細打量起了麵前的老者。老者六十開外,胡須頭發烏黑,麵色紅潤,穿一件藍灰色麻布長衫,看上去頗有點仙風道骨。梁文怎麼也沒有想到,就是因為自己為老者挪出了自己的客房,老者家和梁家居然成了生死之交,直到影響了自己的兒子、孫子兩代人,當然這是後話。徐文樑讓夥計為老伯弄些吃的。梁文就和老伯聊了起來。“老伯,您老貴姓?哪裏人?”梁文問話很直接,“老伯怎麼這麼晚了還一人趕路?”“這位公子,小老兒姓李,是清平朝那(zhu?nuo)人,隻因去蘭州走親訪友,趕路到此天實在太晚,就來投宿,沒想到還遇上幾個惡人。”李老伯說。“一會吃過飯老伯就住我的房間,我去和二弟將就一晚。”梁文對著李老伯和郭寶辛說。“這恐怕不好,我在這大堂坐到天亮便是。”李老伯謙讓著。“這怎麼行,您是長輩怎麼好在這大堂坐一夜,就去住我的房間吧。”梁文說話間語氣堅定,李老伯也不好再推辭。郭寶辛的房間,梁文就和郭寶辛擠著將就睡。郭寶辛就想不明白。“大哥,一位陌生的老者,你怎麼對他這樣好?你就不怕他是壞人?咱這次的貨可不能有閃失。”“我看李老伯不像壞人,那麼麵善的老人家。”梁文對著郭寶辛說,“二弟,我怎麼恍然有種和這位李老伯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般,這種感覺好生奇怪。”“大哥,你一定是最近太累了,產生幻覺了,是小弟不好沒有為大哥分擔太多的事。”郭寶辛在說話的時候,也是很內疚,“從明天起,我一定要多為駝隊出力。”“傻小子,你想多了,你我和親兄弟一樣,就不要胡思亂想了,早些歇息吧。”梁文說著話,在郭寶辛胳膊上拍了拍,睡了。次日早上,梁文和郭寶辛到大廳的時候,李老伯在就在大廳等候了。“兩位公子早,小老兒早起來了,本想先行離去,思量間還是留下和公子告個別,多謝公子昨晚讓客房。”“李老伯,不要叫公子公子了,叫我梁文就好了。”梁文抱拳和李老伯說著話。“叫我郭寶辛好了。”郭寶辛也抱拳說。“那謝梁文少爺、寶辛少爺了。”李老伯高興的回著話。“老伯,您又來了,剛不叫公子了,又開始叫少爺了。”梁文就打趣,說話間,師傅柳駝頭和秦駝頭也從門外進了大堂。“二少爺,駝都裝好了貨,隨時可以出發了,如果速度快,我們再有三天就可以到達西安了。”師傅柳駝頭說。“好,大家吃完飯就出發。”梁文說,“李老伯,稍後我們一起走吧,反正和你還可以順路走一程。”李老伯就但應了。大家就忙著吃飯。吃罷飯,徐文樑也整好了一個木箱子,讓李大貴和王三抬出去裝在一峰備用駱駝上。一切準備就緒,梁文一聲令下,駝隊出了城堡朝南走。穿過開城鎮的時候,駝隊引得不少人駐足圍觀,大家似乎從沒見過這樣大的駝隊。梁文就和李老伯騎馬並行。“二少爺,你們這是去西安?”李老伯問梁文。“是的,老伯!我們是去西安,估計再有三天就可以到了。”梁文回著話就在駝隊走上官道的時候,一對人馬呼嘯著朝駝隊衝了過來,大家都警惕了起來。馬隊有七八個人,個個是彪形大漢,他們呼嘯著和駝隊並排而行。梁文這才發現裏麵就有昨晚被打跑的幾人。那挨打的大漢也怒目看著大家,之後他們縱馬超過駝隊超前而去。“二少爺,當心這幫人,估計不是什麼好人,昨晚被打的那家夥滿眼都是怒火,他們前麵朝蕭關方向去了,要當心。”李老伯說。“謝謝老伯,大家自會小心。”梁文看著李老伯,笑了笑,心想這老人家還是很和善慈祥的。駝隊過了二十裏鋪的時候,後麵又來了一個馬隊,這夥人有十幾二十人。和駝隊打馬一錯的時候,馬隊的人都不時的看著駝隊笑,最後,看樣是頭兒的那個家夥還大喊了一聲。“尕娃們呢,今天要好好喝上一場子呢!”梁文一聽是河西走廊的口音,就想起了上次襲擊順風蕭關的河西馬匪,不覺著心裏一緊。馬隊呼嘯著小消失在前麵後,師傅柳駝頭和徐文樑打馬走了上來。“二少爺,剛過去的那幫人口音是河西走廊的,咱們要警惕,文樑掌櫃也聽出來了。”師傅柳駝頭說。“二少爺,這夥人不可不防。”徐文樑說。“我也聽出了他們的口音,讓大家注意就是,將家夥就放在順手可取的地方。”梁文說著話,就讓大家多多留意路上的人。駝隊繼續前行,漸漸看到六盤山了,前麵的官道也越來越窄,滿山的秋草,絲絲山風吹過,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涼意,頗有點“秋涼八月蕭關道”的味道。“二少爺,前麵就是青石嘴了,可否休息一下再走?”秦把頭問,他是第二次走這條道了,知道過了青石嘴再走兩三個時辰就是蕭關了。梁文正要發話,李老伯忽然說話了。“這蕭關古道漫長,青石嘴不宜歇息,可到清平朝那路口歇息,那裏往來的人對,比較安全些。”“就聽李老伯的,到清平朝那路口再行歇息,過青石嘴的時候大家不要停步,務必快速通過。”梁文對著駝隊喊。大家就前後喊著傳話。青石嘴是六盤山東麓官道上一個狹長的地段,因為兩邊的山石呈青色,便有了這青石嘴的名字,這段路比前麵的蕭關稍寬,但山勢陡峭,很是雄奇。“二少爺,這青石嘴自古不比蕭關好過,讓駝隊跟緊了,如果那些人是賊人,那這青石嘴也是他們打劫的好地方。”李老伯擔心的對著梁文說。“老伯說的是。”梁文大喊著,“師傅和秦把頭帶幾位身手好的兄弟們斷後,文樑大哥、嘎蛋、小九、庚香、寶芬妹妹你們幾人走駝隊中間,大哥、二弟隨我和李老伯走前麵。”大家很快按照梁文的吩咐排好了隊形。進入青石嘴的時候,大家吆喝著馬匹和駱駝快走,走到一半見沒有什麼情況,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就在快出峽穀的時候,前麵的官道被攔住了。“停。”梁文揮手讓大家停了下來,然後悄悄傳話,“讓兄弟們將家夥都亮出來。”官道中間,是二十多匹馬,馬上就是前麵過去的那些人,還有一人蒙著麵,馬匪們各個滿臉橫肉的冷笑著。“二少爺,我們又見麵了呢,上次我們兄弟們被你打敗了呢,今天我看你個尕娃咋個過去呢。”擋在最前的一個馬匪甩著手中的彎刀,笑著說。馬匪一口的河西口音,梁文就知道是襲擊順風蕭關的河西馬匪,這次馬匪膽子大的都不蒙麵。梁文便打馬上前幾步說話:“這位爺,前次是誤會,兄弟幾個也是有眼不識泰山,今天還請各位行個方便。”“我說二少爺呢,你個尕娃說笑呢,我們兄弟是應下了買家著呢,你尕娃的人頭還是值錢呢。”馬匪說。“蕭二爺,少和他廢話,收拾了他我們就發了。”後麵蒙麵的馬匪就到了匪首蕭二爺麵前。梁文就聽出了這說話的正是那被縣令黃永清打跑的魏三虎。“這位爺原來就是河西走廊大名鼎鼎的蕭二爺呀!真是幸會、幸會,你蕭二爺在整個西北也算響當當的人物,怎麼和魏三虎這樣的小爬蟲混在一起了?”梁文對著蕭二爺抱拳說。“二少爺,你個尕娃還知道我蕭二爺呢?上次被你們打的我們兄弟們很慘呢,今天我看你們咋麼個辦呢,你個尕娃還是乖乖下馬受死吧。”蕭二爺說。“蕭二爺,我們上吧,說這麼多也是浪費口舌。”魏三虎迫不及待要報仇。“蕭二爺,您老今天行個方便,買我人頭的買家要出多少錢,我就出雙倍,都是道上混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上次在客棧我們如果有殺人的意思就不會是隻打傷手腳了。”梁文知道馬匪們的凶殘,隻希望通過會談可以減少駝隊的傷亡。“大哥,和他們拚了。”郭寶辛大喊著要衝上去,被梁文製止了。“二少爺,上次你們確實沒有殺人的意思呢,這點我蕭二爺佩服呢,可我接下這筆買賣那我就是要做完呢,不然我還咋在這道上混呢。”蕭二爺一臉不屑的說。“蕭二爺,動手吧,他們是在拖延時間。”魏三虎賊溜溜的眼睛看著梁文。“蕭二爺,想你在西北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和這沒有什麼名號的魏三虎混在一起,還要聽他魏三虎的話,這要是傳出去,你在這道上還真沒法混了。”梁文想瓦解蕭二爺和魏三虎的關係。蕭二爺騎在馬上看了一眼魏三虎,似乎在想著什麼。“蕭二爺,這魏三虎在固原縣城就幹些欺壓百姓的下三濫勾當,根本就不配和您合作,您蕭二爺做的都是劫富濟貧的大事,看到這個人和您在一起,我都不好意思說了。”梁文見瓦解有點功效了,就繼續說。“蕭二爺,別聽這姓梁的說,他是在挑唆我們的關係。”魏三虎有點害怕了。魏三虎,你個軟慫,你也配和蕭二爺在一起?你就不要再玷汙蕭二爺的名號了,你看你還蒙著個麵,你再看蕭二爺,我都為你臉紅。梁文痛斥著魏三虎。“蕭二爺,我就不多說了,我出和我人頭一樣的價格買魏三虎的人頭,象這樣的孬慫,我出這個價格還合適吧?”梁文看著對麵的蕭二爺和魏三虎。聽完梁文的話,魏三虎嚇得大喊起來。“蕭二爺,你可不要聽這小子的話,他是在離間我們,兄弟我的腦袋可不值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