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信誓(1 / 2)

“什麼?!”秦業氣衝衝地說道:“師弟你要做什麼事情?”他的手已經自秦敬的手掌滑到秦敬的手腕處,死死捏著那兒。“師弟!你萬不可以行差踏錯!”

“師兄,我並不是要做些什麼壞事,盟誓隻是防著萬一的。”秦敬吃了秦業盡力一捏,整個手腕都仿佛要斷掉似的。“求師哥聽完敬的誓言,然後許了敬吧。”

秦業盯著秦敬的臉,卻見這二師弟乃一臉的誠懇,他其實也不相信秦敬會做出什麼天道不容之事,且當他這回被此刻劫去,確實是傷了腦子。他這般想著,已經在考慮該怎麼給秦敬開一個藥方來治傷了。

不過,要是秦敬做了什麼壞事,那由他秦業親手了解他,就是最好的了。秦業凜眉抿嘴,卻是鬆開了秦敬的手腕,伸出了另外一隻手。

秦敬見師哥秦業終於鬆開了手,又出了另外一掌。他便籲了一口氣,再擊了出去,兩人掌心相合,整好的擊下了這一掌。

“而我秦敬,不論發生何事,也不能死去,定要等到師哥你親手取我的性命為止!!”

秦業頓時想到了,師弟是不願意死在別人手上。容色驟然一鬆下來,竟然放心地半笑開了嘴。他心思想著,恐怕師弟這次能回來,也是經曆了千辛萬苦,師弟這是怕自己再遇險死去,要與他們生離死別……

秦業這樣想了個當然,便沒有細細思量這誓言上半句的意思。立刻是說了一句:“我秦業許你秦敬這一番誓言,僅以擊掌為約,至生至死相守!”

“擊掌為約,至生至死相守!”秦敬說完,便皺了一下眉毛,伸出的掌猶豫了一下,秦業卻已經擊了過來。

又是‘啪’的一聲,可是這一聲,意義卻非同尋常。秦敬到底也不明白,自己是許了一個怎樣的誓約。

他便一直失神到回房為止,房間中已經點起了白術煙香。絲煙嫋嫋,他也是成年後才有的自己的房間,小時候,他和秦端秦姚姚是住同一個房間的。

其實這也不算是一個房間,不過是臥炕一張,衣箱一個,凳子一張。倒是這臥炕不算窄,當年三人並排睡著,也是剛好的。不過,後來大一點,秦業的腳總要伸到帳子之外,每早起來看,那雙腳都被山蚊咬得一個一個包的,秦業也是個老實人,便忍住痕痛練功,最後不慎失足,跌斷了一隻腳。

這樣,嶽雪華才劈了後山另外一處的山房,套出些房間來,分了他們三人各一間睡房。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此時想起往事。

許是這白術的香氣誘惑之故。秦業剛剛斷腳,還是住在這裏,這兒便整日點著白術煙香,說是預防發熱炎症。

後來,秦業他們搬走,他有一段日子睡不好,非要點起這白術煙香,才可睡好,這樣夜夜點著,連房間的牆壁也透著那香味來。

可秦端卻以為這並非男子漢該有的,愣是逼迫他戒去這一點的癮道。不許他房中再點這白術煙香了,他雖苦,卻哭喊無果,興許還是孩童,忘性大些,一段時間後,他果然就不好這香,也能睡得香甜。而他房中就許久都沒有這味道了。

現在,許是秦姚姚怕他有炎症暗下生了,便替他點起了這香。這般為他而不怕秦端責備的,也隻有秦姚姚而已。

果然,那臥炕之上,已經疊好了一床新被,還有一套新衣,一對新鞋。

那該是秦姚姚為他備下的,也隻有女兒家才會照料這些物什,男人何嚐會介懷貼身之物,乃至於秦敬,也隻是細心洗見人的衣裳,而一床被子卻鮮少去動。

他愜意地撲到炕上,好像孩童一般,把一床被子弄亂,裹住自己,被子上是皂角花和熏艾的味道,這被子是細心洗過和熏過的。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家,也是他的窩。然而……

他卻隱約聽見,妖女在雨中的哀嚎。隱約聽見瘋子在山洞之間說話:“好兒子,好兒子!就是這樣,這樣的你,就是武林第一,天下第一,世間第一,和你父親一般!”

還有,他答應了妖女,把那塊玉璧送去玉艄宮。可是,他怎麼去這玉艄宮,玉艄宮乃於北朝後方,距離淩霄峰千裏之外。那塊玉壁,這般要緊,不管他能不能送到玉艄宮,他也得好好收著。他這般想了想,便往自己的軟枕之下摸了去。手像掏鳥窩似的,掏了一會兒,卻不見了那塊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