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端一見些人退開,才驚覺這大殿可真是大,但大殿雖大,也不及外麵的練武場,嶽雪華要他在此與李景元一戰,想必是想他利用這兒的地形,好生發揮嶽宗劍法的長處。
他這暗自思忖的當口,李景元已經把須一捋,提劍攻來,他的首招,毫無疑問便是‘虹刺長空’。秦端便彎身往後如弓,且避了劍招,又蓄了力氣,等李景元的手腕及到他的頭顱處,他便頂起身子給予該處一記頭槌,手中劍也不閑著,自如橫揮,那是一招‘燕子揚翅’以劍為翅膀,直朝李景元的腋下拍。
李景元當然識得這一招,便把劍勢側向切出,順秦端劍勢走步過險,兩步作三步踏將一柱子,翻身成輪狀,再揚劍切去秦端後背,是為‘仙翁釣魚’。
秦端便順自己劍勢,轉身格擋,兩劍相接,這大殿裏間就生了第一下的擊劍聲,回響幾許,劍鋒之間,更是火花四濺,照亮了這晦暗的一室。
接著一陣乒乒砰砰地開去,兩人已經過了五十招,卻是不分上下……兩邊弟子都看得緊張,不少手心冒出汗來,恨不得上前去援助一記。
可誰人都不敢貿然上前,隻能瞪著對麵過去,用眼神交戰。
秦業一直皺眉看著戰況,也不禁捏起拳頭置於胸前,嶽雪華便把他的手按下。“莫急。”
“娘親……”秦姚姚側頭問娘親道:“常言道高手過招,不是很快就完了去,怎麼爹爹和那邊的打了那麼舊也分不清上下?”
嶽雪華便好似歎氣。“這岱嶽兩宗,使的劍法乃是同源,劍招原理相若,兩相爭鬥,也見不著有哪一方可以占上風……”
秦業看一眼秦姚姚,便歎謂說:“若是要分勝負,那得由李掌門和師父兩人各自的修為來分。”
“修為麼?那當然是我爹爹好一些。”秦姚姚自搖搖頭說道,腮幫子鼓得老高,一點也不想示弱。那邊的岱宗弟子已經朝著秦姚姚瞪了許些眼色,秦姚姚也是不屑地‘哼’了一句來。
秦端和李景元兩人比起來,確實是秦端在武學上的修為要好些,可是說到為人的修為,秦端未免過於耿直,他的劍招也是如此的直來直去,然而李景元卻比他多了好幾分心思,出招也多詐,正所謂兵不厭詐,這點秦端是輸了李景元好幾十裏。
嶽雪華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對於秦端的極限,她也是明白的。所以看著那兩人對戰,心中未免生了戚戚感。算上來有幾招,秦端正是受詐,好在他的武學修為不錯,才不至於陷入險境。
那邊且戰,這邊的人看得且急。大殿上,刀光劍影不絕,裏間的的人看得迷了,全然不知道外間的事情,而一隊浩蕩的人馬如同一條巨蟲,慢慢地向著淩霄頂上去了,巨蟲雖大,卻似乎不適應淩霄峰的陡峭地形,行了一天去,隻上得這半個淩霄峰來。
那隊人馬為首的一人,身穿黑色甲胄,已經是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他身後的人趕得氣喘籲籲,這人卻片絲汗水沒流。這人便‘呲’了一聲,暗暗罵了一句:“都是些酒囊飯袋!若是南朝的江山你們守將得住,那就是太陽要自西邊出來了。”
這人堆中,有一個人的左眼瞎了,身材也魁梧之極,好一個獨眼猛士的模樣。這獨眼猛士正好聽見了劉蓉所言,喉嚨竟然咽下一口驚惶,眉毛一凜,便抽出腰間刀來。飛身往隊尾躍去,一刀開去未見影,已經把隊尾最末一個的首級看來下來,那最末一位兵士的頭顱便順著山勢往下去了,咕嚕一下滾落了階梯邊上的山崖,一下子就消失在淩霄腳下的層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