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月後。
寧白澤一瓶冷酒灌入喉嚨,發出激烈的咳嗽。“咳咳咳!”
“別喝了!”蔡宇翰從他手裏奪過酒瓶,“振作點!去年禾雨安也是整整找了你半年才把你找到,你不該這麼消沉。”
寧白澤拎起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是的。半年多了,他仍然找尋不到禾雨安的蹤跡。
他順著飛機航班的信息找,發現她去了西部地區,所以他一下子撇掉所有的工作,追了過去。可是找不到。
其實也不是真的完全找不到。
他曾經花了很大的一筆價錢去聘請黑客追蹤禾雨安的身份證使用記錄,但凡禾雨安的身份證有過任何的購票行為,不管是飛機、火車還是高鐵,黑客都能查到,然後立馬通知他。
所以,他是找到過的。
但禾雨安並不想見他。她似乎一直都知道他在找她,於是刻意在曾經登記入住的酒店留下過紙條,寫著:“生命中,有些痛是無法回頭的。我需要的是一個人前往,遺忘傷痛。請不要再來打擾我。”
從那之後,他再沒去打擾過。而禾雨安,仿佛一滴水珠,蒸發在空氣中,徹底消失在他生命裏。
“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寧白澤癱倒在沙發上,痛苦地閉上眼睛。
躲避得那樣徹底,離開得那樣決然。
可這一切能怪誰?隻能怪他自己!這一切的孽果,全是他一手造成,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給剁了,恨不得把一顆心捧到禾雨安麵前,告訴她,他是真的愛她。
“安安,你到底在哪裏……”他低聲呢喃,“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我願意用我一輩子彌補你,求求你不要躲著我。”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給買醉的寧白澤收拾的蔡宇翰見怪不怪了,確定他醉得沒辦法走動之後,熟稔地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人。
隻是……
他把手伸進兜裏,兜裏揣著的禾雨安最新的信息,猶豫著要不要給寧白澤。畢竟半年多來寧白澤實在折騰太多回了,每一回瞎折騰完之後,寧老爺子都是一通發怒。
為了他的事,寧老爺子幾次氣得住院。
罷了,再觀察一陣吧。他心想,先讓人去打探一下,如果真查到消息了,再告訴寧白澤也不遲。
唉……蔡宇翰頭疼地捏著眉心。禾雨安失蹤將近10個月了。
“如果不是薑子月作的妖,說不定禾雨安早就懷孕甚至都生孩子了。”他歎氣。
那個時候的蔡宇翰,自然不會想到,自己竟然一語成箴。
一個星期後,蔡宇翰查到禾雨安在a市的某個醫院裏登記住院,既然是住院登記,一來說明禾雨安很有可能出事了,二來說明她沒辦法再躲。蔡宇翰將消息告訴寧白澤之後,寧白澤即刻購買機票,來到a市。
a市,第一人民醫院。
“產科405病房的禾雨安?她一個小時前出去了,至於去哪兒就不知道了。你是她的什麼人?朋友?”
寧白澤全身僵硬地看著空蕩的病床,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說道:“不,我是她的丈夫,請問,她懷孕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