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單行線很窄,無法容納兩輛車同時通過。
楊林卻是連刹車都沒踩,保持著高速就徑直朝捷達車衝了過去。
讓不讓?不讓大家一起死!
捷達車的司機是個中年大叔,他本想停住車,但眼看對麵的寶馬車沒有刹車的意思,趕忙向右側猛打方向,捷達車衝上了人行道。
“媽的,真是瘋子,不要命了?”中年大叔停住車怒罵道,寶馬車卻早已呼嘯而過,寶馬車的後麵,還跟著一輛鳴著警笛的警車。
葉幽寧鬆了口氣,楊林已經駕車拐上了市醫院所在的道路。背後的警笛聲和超快的車速,使路上的車輛紛紛避讓這個瘋狂的駕駛者,讓楊林省了不少時間。市醫院的急診樓正麵是樓梯,兩側是斜坡,可供車輛駛上,寶馬車幾乎是飛上斜坡,車頭一轉,玻璃門嘩然破碎,車子已經撞入了大廳,楊林這才刹住車子,在眾多醫護人員和病人的震驚目光中,打開車門大喊道:“有傷員需要搶救!”
手術室門前,楊林焦慮地來回踱步,時不時擔憂地向那緊閉的門看上一眼。剛才衝動之下直接驅車撞入大廳,引出了不少麻煩,尾隨而來的交警要追究楊林的超速行駛的違章行為,醫院也要求他賠償損失,但與這些相比,陸森的安危才是他最關心的。
“放心吧,他會沒事的。”葉幽寧安慰道,嘴上雖這樣說,但她也對陸森能否活下來沒有絲毫把握。
“他必須沒事!”楊林的聲音中蘊含著少見的堅決。
手術室的門打開,陸森被推了出來。楊林急忙衝上前,看了一眼陸森,攔住醫生問道:“手術成功了嗎?”
醫生淡淡地回答:“暫時脫離危險了。”
楊林這才鬆了一口氣,右臂上的疼痛仿佛突然變得讓人無法忍受,楊林哀嚎了一聲,咧著嘴叫道:“大夫,我也需要治療……”
整個世界一片慘白,濃如牛奶般的霧氣厚重而壓抑,讓人無法呼吸。陸森感覺自己時而飄浮,時而墜落,腹部的疼痛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
“我死了嗎?這就是死亡世界?”陸森疲倦地想,一股睡意襲來,讓他想就此長眠不醒。
恍惚中,熟悉的低沉嗓音響起,正是陸森那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廢物,死了最好,省的我煩心。”
一隻手突然從濃霧中伸出,將下墜的陸森拉住,楊林的麵孔隱約浮現。
“林子,我想睡,別來打擾我……”
楊林鄙夷地斥道:“小森,你在逃避什麼?你以為死了就可以解脫了?你什麼都沒完成!是男人就給我回來繼續戰鬥!”
“戰鬥?我很累……”
“你說過要跟我一起拿到全市冠軍、全國冠軍的,難道你隻說不做?你說過要跟我一起打進NBA的,還沒有實現,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你花費那麼多心血磨練球技,就這樣付諸東流你甘心嗎?”
陸森的心神猛然一顫,低語道:“我不甘心……”
濃霧悄然散去,白茫茫的世界暗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陸森終於積蓄起了一絲力量,努力睜開雙眼。
室內的燈光讓陸森覺得有些刺眼,白色的天花板首先映入眼簾,空氣中彌漫著病房裏特有的藥味,口幹舌燥的感覺湧起,陸森張開幹裂的嘴唇,呻吟道:“好渴……”
“你醒了?”楊林的聲音有些驚喜。
陸森眼中的畫麵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這似乎是一間單人病房,坐在床邊的楊林眼圈發黑頭發淩亂,但眼中關切的神色顯露無遺。
“我還活著?”陸森話剛出口自己便笑了起來。
“算你小子命大,醫生說差點就搶救不回來了。”楊林拿著一支酒精棉棒,在陸森嘴唇上輕輕塗著:“現在你還不能喝水,先忍一會兒吧。”
陸森感受著嘴唇上傳來的清涼,幹渴感被衝淡了些許,他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開口問道:“你……不怪我了?”
楊林聞言斂起了笑容,板著臉說道:“我堅決不能認同你的做法。”
陸森神色黯然,無意爭辯。
“既然已經這樣了,再計較也沒什麼意義。不過你要向我保證,以後不再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贏球。”楊林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