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女雀手(1 / 2)

從飯店開車到麻將館幾分鍾的車程,開車時我斜眼看了下副駕駛眯著眼睛的尹雪,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居然能融進她的圈子。

停車後,林安妮帶著我們一行四人穿過喧鬧的麻將室來到一個雅間,馬總坐在自動麻將機前手就癢癢了,自顧自的摸起麻將,尹雪讓我在旁邊給她做參謀,其實是暗示我窺視馬總的牌,她在上家好喂牌。

“咱們玩多大的?”馬總問。

“五百吧。”尹雪這個局本來就是為馬總精心準備的,既然要送禮就要打得大點。

打色,林安妮坐莊,她抓了第一組牌說:“尹姐玩得太大了,讓我媽知道又該說我了。”

“你打牌那麼厲害的,哪裏就會輸了。”尹雪笑著說。

“哎呀,打一會看嘛,輸了的話,讓這位帥哥接你的班。”虹姐說。

四人隨聲附和笑了起來,玩這麼大還這麼輕鬆,說實話我是第一次見。

抓好牌尹雪手氣還不錯,打一打碰一碰就上停了,像小女孩一樣開心單純,托著香腮等待胡牌。

下一圈馬總打了一張二筒,正好點了尹雪的炮。

林安妮瞥了尹雪一眼道:“尹姐,估計你胡筒子,這張你不要?”

尹雪俏皮的眨眨眼睛,散發出自信的神色說:“我還真胡二萬,不過我上停早,等著自摸哩。”

桌上沒人懷疑尹雪的自信,牌友也能理解,這麼早上停的牌,小屁胡有點大材小用。

不過,打麻將還有一個規律,錯過胡牌,再想胡就難了。

林安妮抓了一張牌手指一模,推倒四張:“暗杠。”

“翻倍啦。”尹雪滿不在意的說。

林安妮冷豔的一笑,去麻將最後拎起一張,麵露喜色,把所有牌推倒:“杠上開花,翻四倍,我坐莊翻兩倍,一共八倍,每人四千。”

眾人嘻嘻哈哈的一笑,從門前的抽屜裏數出四千籌碼給林安妮。

馬總遞錢的時候,伸著脖子看了看尹雪的牌,咂咂嘴說:“你還真胡二萬啊,我打那張你怎麼不胡?給你點炮才五百,這回大家數個大的。”

尹雪笑著說想胡大的,這時候她表情微微有些不悅,不想承認自己的錯。

打麻將雖然不如推筒子快,一撅兩瞪眼,輸贏不過一秒鍾,但是翻起倍來也挺嚇人的。

我觀察了一段時間後,漸漸看出一些門道來,林安妮和虹姐之間有暗號,另外兩人忙於自己的牌,對那些小動作不在意,但是我作為局外人有所警惕,那倆女人的表情動作看似隨意,但是結合她們打出的牌,就能發現一些貓膩。

麻將老千“文活”類,屬於麻將玩法的一個漏洞,包括看文的各位,你和朋友坐上下家,難道不會喂牌嗎。

但是林安妮和虹姐有些太“玩賴”了,不停的給對方發暗號,捏捏大拇指的某個關節,代表數字幾,想要萬字條子筒子也好區別,打牌時把需要的花色故意摔一下。

兩家合夥打另外兩家,哪有不輸錢的道理,打過兩圈牌,尹雪和馬總都輸,林安妮贏得最多。

有朋友說你看出來了怎麼不揭穿她們?哥們兒,我前文交代過,“文活”是沒辦法抓老千的,你讓我說啥?人家扣手指是習慣動作不行啊,你說我出千,那你喝水搖頭摸下巴撓癢癢算啥?

我幹替尹雪著急,心裏一陣陣苦笑。

這一把又輪到林安妮上莊了,我記不錯的話,她上把莊胡了把大的,這次我格外留意。

洗牌,打色,都沒問題,別問我為什麼,這都是麻將機操作,不是手洗牌。

好,那就看抓牌,我裝作去飲水機接了杯熱水,然後在林安妮的側後方吸溜,眼睛卻瞄著她抓牌的姿勢。

這時候我是有一種所謂的“高姿態”,覺得我這半年林林總總也學到不少東西,你一個女孩子還是公務員,家裏就算開麻將館,也隻是表麵功夫。

結果我大錯特錯了,我是徹底被這丫頭震撼到幼小的心靈了,她居然出武活。

大家都知道麻將抓牌的方式,就是一組兩垛牌,一手抓四張,放在自己麵前立好了,在別人抓牌的空當,自己簡單規劃一下牌的順序,萬字放一塊,對子放一塊,風字放最邊上。

我分明看見她有一張東風,可當她抓下一手牌的時候,我猛然看到那張東風沒了?我靠!

我愣了愣,瞪著眼睛看她抓牌的姿勢。

因為抓牌時身體都要往前弓腰,林安妮假裝怕碰到牌,所以雙手把門前的牌垛長蛇移一移,這幾乎是所有牌友的習慣,有的是嫌門前空間小,有的是為了照顧別人胳膊不夠長,大家明白我說的什麼意思吧,她肯定是趁這個機會,將東風放進牌垛,手心偷了一張新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