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樓的白領都伸著脖子往這邊看,張總可能覺得很沒麵子,於是惡狠狠的甩開小鍾胳膊。
小鍾也不生氣,笑著問:“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張總臉紅脖子粗說。
“我是你爹啊。”小鍾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張總的後腦勺,就跟教育兒子似的,下手也不重,但是很侮辱人。
張總扒拉開小鍾的手,“你沒完了?”
小鍾瞪著他說:“你再扒拉我一下試試。”
張總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說你呢,再動一下試試!”
這時,辦公室進來一個職業套裝女性,手裏拿著一萬塊錢現金,和和氣氣的說:“幾位大哥,真不好意思,剛才這位先生過來是我們招待不周,我替張總給大家賠個不是,這一萬塊錢是孝敬各位兄弟的。”
小鍾飛吻了女人一口,把錢裝兜裏,抬腳就要踹張總,張總跟頭踉蹌的要躲,小鍾又把腳收回來,一呲牙樂了。
反正小鍾這麼一鬧,整棟寫字樓都知道了,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惡氣。
最後小鍾對張總說:“今天饒了你,給我兄弟道個歉,態度要認真點,他要不原諒你的話,咱們找地方接著聊聊。”
張總哪敢造次,但是當著這麼多人麵又抹不開,把我請到裏麵的小套間道歉,看他哆裏哆嗦的樣子,我也沒打算繼續追究。
“我現在能走了不?”張總低聲下氣的問我。
“等一下,虹姐欠你多少錢?”我問。
“一百五十多萬。”張總說。
“噢?你知道她欠別人多少錢嗎?”我問。
“具體多少我不是很了解,聽說還借一個凱子三百萬……”張總說。
“我就是那個凱子。”我苦笑道。
“啊?”張總一愣差點坐地上。
我示意他別害怕,又問:“這段時間有多少我這樣的人來找過你?”
“你是第三個。”
“你們都不知道虹姐家住哪嗎?”
張總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說:“周豔虹這死女人就是靠著他老公活著時開的這家公司,ZF家屬院有一套房子,好像早貢完了,最近也被銀行查封了,至於有沒有別的生意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底一陣狂喜,山重水複一路,柳暗花明草她媽。
看來啊,我和虹姐成為炮友還是有先見之明的,畢竟我知道她住哪,還知道她有家效益非常好的超市,以及一家小酒吧,這兩項固定資產,肯定能抵我那三百萬。
我表麵上顯得很沮喪,掩飾著內心的驚喜走出套間,衝著搭訕美女白領的小鍾說:“走了。”
小鍾的兄弟噢噢的起著哄,眾目睽睽之下走進電梯,身後傳來一片長出一口氣的聲音。
走出寫字樓後,小鍾把碰瓷那一萬塊錢給我,他這人就這樣好,錢財的事一碼歸一碼。
我請大家下飯店,把錢平分給小鍾帶來的那群混子,一個個美的不行,說起來有點小孩過家家,但社會上有的事還真缺不了他們,張總和墨鏡男被嚇得狼狽不堪,我不也激動壞了嗎,不過後來我經曆過許許多多暴力場麵,也就沒有了當時那種出風頭的感覺了。
吃完飯,等別人都走了以後,我問小鍾:“你在虹姐家有什麼意外發現?”
小鍾撇嘴一笑搖了搖頭。
“原來,那個臭三八失蹤的那段時間一直在家裏藏著,我那麼敲門她都裝聽不見,今天我找開鎖的打開門一看,屋裏一片狼藉。”
“被其他債主捷足先登了?”
“那倒不至於,你想啊,她不敢露麵,連外賣都不敢叫,整天在家裏吃垃圾食品,吃剩下的泡麵雞蛋什麼的堆的到處都是,都發臭了,要是夏天還不得熏死。”
我緩緩閉上眼睛,想起幾年前我們家的狀況也是如此,可我要錢有什麼錯,那是我真金白銀借給她的,不追回這筆債,我怎麼辦?
“屋裏有沒有貴重物品?”我又問。
“有隻薩摩犬,讓我弄我們家去了。”
“那玩意能值幾個錢。”
“不值錢,但是它把值錢的吃了。”
“什麼意思?”
“你不去過她家嗎,客廳有尊蜜蠟佛手盆景,市場上十好幾萬呢,估計那條狗餓了,把佛手啃光了,我進屋時餓的雙眼發直,趕緊下樓給買了幾分蛋炒飯。”
說到這,我和小鍾都苦笑起來。
“其他的呢?珠寶首飾?現金?”
“家具要不要,紅木的。”
“算了,我租的房子,你借的房子,弄回來放哪,賣了又不值錢。”
我幹了一杯啤酒,轉頭看著小鍾,低聲問:“有沒有看見戶口本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