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你要這些幹什麼,就算賣房子也得周豔虹本人到場啊。”
“你不動,虹姐的其他債主還不知道她有酒吧和超市,所以據我猜測,虹姐這兩個買賣用的是別人的名義。”
“你是說……查一查她家的親戚?”
“查查。”
正說著話,林安妮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了一檔子事。
林安妮負責接待單位的幾個外地老板,旅遊、觀光吃吃喝喝,想一出是一出,林安妮盡量滿足,現在又要推四扇牌九,林安妮就把他們帶到麻將館了,玩多大也不在乎,她問我有沒有興趣搞一把。
我在電話裏問,硬牌你最拿手,找我幹什麼。
林安妮解釋說她有難處,沒本錢,老媽又不給,想讓我來出本,贏了兩人對半分。
我問她大概需要多少錢,林安妮說三十萬。
我咬咬牙同意了,三十萬我現在還能拿得出來。
我一時半會找不到虹姐,誌強又回家蓋房子去了,總歸要想點來錢的辦法。
掛了林安妮的電話,我看小鍾雙眼放光,踢了他一下說:“我們去出局,又不是去過癮,你眼饞什麼?抓緊時間把虹姐的親屬都查查,對了,還有她老公的家人。”
我看他不說話,又囑咐道:“你沒事別往榮華跑,再輸一次,我們連扳本的錢都沒有了。”
小鍾默許的點點頭,懶洋洋的敷衍我幾句就走了。
我去銀行取出四十萬現金,晚上吃完飯來到麻將館,那幾個大老板合夥坐莊,本地人坐門子押,林安妮在一旁伺候局。
林安妮看我來了,也不急於打招呼,我站在局外觀察幾個大老板,富態,有錢,其中還有個戴金絲邊眼鏡的少婦,皆是明星慰問窮困山區的姿態。
局上玩得不大,主要是因為本地人沒錢,你算吧,去麻將館玩的有幾個有錢人,所以那些大老板完全是出於娛樂。
越不在乎錢的人,運氣往往不會太差,這一鍋推下來,幾位老板從局上殺了七八百,那個少婦提局後,隨手給林安妮以及林安妮的小外甥女每人一百。
我假裝誤會了,走到林安妮身邊說:“領導,贏錢了?”
林安妮笑了笑,晃著手裏的一百塊錢說:“贏了,請你吃飯。”
我開玩笑道:“你那點錢還是留著當嫁妝吧,省的誰娶了你覺得憋屈。”
那幾個外地老板肯定不理解,就問:“林科長,這位是?”
林安妮介紹說:“這位是蘇總,我們地稅局的第一刺頭兒,每季度報稅都最不積極,氣死我了。”
大家都笑了,客氣的衝我點頭。
我拿起一盒軟中華,轉圈給那撥人發,這樣說起閑話來,在這種熱鬧場合結交幾個朋友很自然的事。
為了好區分,我簡單的給他們按個外號,不然都張總李總叫著,大家也不知道誰是誰。
少婦,是某省市銀行副行長,身材瘦削屁股比肩膀寬,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一副不怒自威的氣質,就叫她眼鏡姐姐吧。
白高男,公司的副總,現在考察禾城的市場尋找代理,叫他老白吧。
斯文眼鏡男,對人雖然客氣,但骨子裏有點傲慢,看樣子是個二世祖,咱就叫他四眼田雞。
矮胖男,一個投資商,肚子像懷孕一樣大,就叫他啤酒肚吧。當然了,我們之間互相稱呼,還是哥啊姐啊的。
關係已經相處融洽了,接下來,我要做的事就是把炮灰趕走,因為硬牌千術大多都是“武活”,人多眼雜,各個視角看你,肯定有一兩個眼尖的,再說這個局太小了,必須把低檔次賭客淘汰掉,逼著出千對象湧入高端市場。
這功夫,又有個兩個大叔拿著兩千塊錢上莊了。
我不坐門子,三門一帶,每門100,隨便押押,和那幾位老板套磁。
一般現在都不愛玩四扇牌九,太磨蹭了,一局牌並不是非輸即贏,玩家有四塊牌,要配成前、後兩組牌,前牌要比後牌點數大,隻有兩組牌都贏才算贏,如果前牌輸後牌贏就是和,同樣前牌贏後牌輸也是和。
而且牌九不隻有四個玩家參與,身後還站著好多散家,大家全押了錢,有人喜歡這樣配牌,有人喜歡那樣配牌,耍錢的人都自我感覺良好。比如說天門這把是3、4、5、11四張牌,張三喜歡11+5=6的頭3+4=7的尾,李四喜歡11+4=5的頭3+5=8的尾,倆人絮絮叨叨爭個半紅臉。莊家就像個幼兒園老師,站著看一群孩子為了爭奪一塊糖打架,說,行了都別吵了,張三你這樣配,李四你這樣配,馬五,你怎麼配?馬五說我想11+3=4的頭,4+5=9的尾。
扯遠了,還是說說我是怎麼攪黃這個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