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剛開業就麵臨周轉資金困難,看來是得抓點錢了,我想了一晚上貌似我除了出千什麼都不會,可一般的小局搞個三萬五萬又不解渴,於是我想到了前段時間那幾個東北人。
沒過幾天小鍾幫我把大奔賣了,把亂七八糟的賬還完,手頭上還剩幾十萬,使勁攛掇林安妮聯係老白他們。
因為這個局已經養過了,林安妮給老白打電話,說我們要去東北辦點事,順便去他的礦上看看。
這事還有點運氣成分,前年魔都新出台了房產稅改革政策,購買第二套房就要繳重稅,今年又傳出魔都到禾城要修地鐵,所以魔都人都到禾城來購房,老白他們上次過來,在林安妮的帶動下,每人最少都存了兩套期房。
老白為了答謝林安妮,不止一次的打電話邀請她去哈爾市玩。
這次林安妮打電話,老白委婉的說,他現在不在哈爾市,而是在礦上照顧生意,那意思是:我們現在過去時機不太好,怕怠慢了我們。
繁瑣的溝通過程就不多提了,趕上元旦放假,林安妮和單位多請了幾天假,收拾行囊準備出發。我心裏多少有些沒譜,思來想去覺得應該算誌強一股,他畢竟在東北呆過兩年。
到了誌強家,我把這事跟他一說,誌強吧,這段時間真跟老虎小姨子處上了,再加上快過年了不想出遠門。
晚上,我把誌強老爺子給灌多後,握著酒杯念叨閑話,說什麼飽漢不知餓漢饑,這年頭爹有娘有都不如自己有,什麼朋友一遇到事都往後退。
誌強讓我磨嘰煩了,瞪著我問:“咱們這夥人就你撅的錢多,你現在都當老板了,還非得去那老遠做局?”
我一摔筷子說:“你啥意思,什麼叫我撅的錢多,好像我分配不公似的,大奔是尹雪送我的,開酒吧是我自己從榮華贏的,那天晚上你不是去21點了嗎,你沒贏著錢那你怨誰?”
誌強也急了,從衣櫥裏掏出一個購物袋扔給我說:“我蓋完房子還剩三十來萬,都給你了,拿著錢滾。”
我頭也不抬的說:“借的錢我不要。”
誌強都快哭了:“那你想怎麼著啊,賴上我了?”
我說:“要說冒險的事我也沒辦法強求你,不過我今天算是認識你誌強是啥人了,這樣吧,我最後再說一句話,出了事算我的,撅到錢三人平分,你覺得咋樣?”
誌強一聽氣笑了:“給我下套?多大個B事,我去還不行嗎。”
誌強是看朋友麵子答應的,我們都很清楚趟這一次出局的風險,事實上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決心,後來想想,我看人家買樓買房確實眼紅了,產生一種僥幸心理,感覺老白他們裝了滿屋子錢,讓我偷幾張怎麼就那麼倒黴被抓了。
第二天,誌強後悔昨晚答應我,我送他四個字覆水難收。
既然誌強同意了,那這個局還是以他為“技術顧問”,考慮到東北當地的賭博玩法,誌強給我列了個單子,讓我從歐陽曉楠那進一批貨,包括牌九貼膜和各種小道具,林林總總花掉了兩萬多。
我說過林安妮硬牌功夫非常了得,並不代表林安妮活好,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硬牌中的武活都是大活,更像近景魔術,藏一張麻將和藏一張撲克差老大事了,林安妮的活體現在她的性格上,一個字“猛”,敢偷,敢拿。這是因為她平時都在她家麻將館玩,本身形象氣質好又是公務員,一個色子打出去,打出來個6點,不等別人看清,上去一把抓在手裏說“5,自手。”
可是到了別人的場子,她一個丫頭片子敢不讓人家看色子?大耳光子不要錢抽不死她。
說一千道一萬,千術有別於其他手藝,比方說你新東方學廚師,給你個馬勺你就能炒菜,可是出老千給你一張紅桃10,能不能、敢不敢換上去,也要根據天時地利人和做出權衡,發底牌功夫是幾萬次重複訓練練出來的,但是上了賭桌,每一次發底牌又都不一樣。
而誌強的千術,是在街頭巷尾三教九流的熏陶下形成的一套“心法”,有時候明明準備很充分,到了場上也不一定出千。
廢話少說,一天後,我們飛到哈爾市,吃了地道的紅腸,還有一種叫列巴的大麵包,正好晚上有冰燈遊園會,用冰坨子做的燈罩裏麵點上蠟燭,比元宵鬧花燈還熱鬧。
第二天,那個姓章的四眼開著一輛陸地巡洋艦來酒店接我們,幫著把行李箱搬上車後,看我去酒店前台結賬,屁後追了上來對收銀員說:“這位先生的單子掛白永勝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