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小平頭騰個地方,就準備穿鞋下地了,提鞋的功夫坐在初門後看了一會,不是懷疑遼省人是老千,推牌九閑家沒法單獨出千,除非去牌垛換牌,可是牌堆擺在莊家懷裏,沒有張無忌的功夫都換不來,那要是自己帶贓牌呢?誰有那膽兒,牌九的32張牌中,有10張武牌,就是單張的意思,你換上一張雜九,別人有一張雜九,那不直接就露餡了,打麻將換牌是因為有四張一樣的。
我的主要目是混個臉熟,彼此放下警惕,看誰是老千,你們都不是的話,那麼好,我是。
這把,我拿出一萬塊錢,在初門押了一把。
坐門的是大鵬,回頭瞅了瞅我。
我往手心哈著氣說:“還是你們炕頭熱乎。”
大鵬說:“要不你坐?”
我說:“不了,我出去溜達一圈,玩不了多大會。”
於是大鵬把牌摟過來,哢嗒哢嗒抽了四下,一個虎頭,一個麻子,一個板凳,一個地,就是11、10、4、2四張牌。
好嘛,仨四鼠,就是3頭4尾,是不是一配牌?
有意思的是,大鵬配了個1頭6尾。
因為他下的多,我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力,看看老白能不能追上6點吧。
老白一開牌,前牌不用說了,閉著眼睛還殺不過1點嗎,後牌更大了是個地杠,輸的理所當然。
我一看就明白了,人家明顯是故意的,那意思是不想讓我在他們身後。
按照我的脾氣,你不是討厭我嗎,我偏跟著你下,可是我把他們惡心走了,這個局就小了,隻好穿上鞋訕訕的離開,來到東屋的局。
東屋玩得小,而且很親民,畢竟都是勞苦大眾階層,比較好相處,此時快九點了,走了一撥屋裏寬鬆不少。
他們知道我是老白的客人,看我進屋都打招呼,問我推不推一鍋。
我搓搓手心,推一鍋,西屋押一把的錢能在東屋玩一個禮拜,不然大晚上的幹嘛去。
可能是我良好的心態起了作用,兩千塊錢上莊,不到半個小時,殺了他們七千多回來,最興的那把牌,前麵9點,看他們還磨磨唧唧配牌,我直接把前牌亮出來,說你們趕去吧,全場沒配。
殺到錢,我自己裝起來五千,其餘的打水了,風風光光的下了莊,一回頭看見楊豔豔正從立櫃裏套衣服,我又給她兩百喜錢。
“你怎麼不在那屋玩?”楊豔豔好奇的問。
“那屋氣氛太嚴肅了不好玩,你穿這麼厚幹嘛去?”我開玩笑道。
“替我老姨夫回家暖和暖和。”楊豔豔說。
“他去哪了?”我問。
“還不是給你們把風去了。”楊豔豔說。
“這麼冷的天,還怕有抓賭的?”我跟著她開門來到院裏。
“折騰人唄。”楊豔豔讓我幫著拿著手電,她戴上厚厚的棉手套。
我對老白也很無奈,如果警方想來抓賭,隻有山下一條路可以走,那裏有調度站放哨,警車一來打個電話就通風報信了,何況還有個李公安做內應,除非是從礦山後的大陰坡摸上來,可我不相信人民公仆會冒著生命危險抓賭。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白肯定是覺得在你老黃家設局,你就得付出點辛苦,要不這好事落在你家我心裏不平衡。
“我跟你去吧。”我說。
“不用不用,太冷了。”楊豔豔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兒,你一個女孩都不怕冷我怕什麼,你等我一下啊。”
我跑屋裏拿上誌強的羽絨服套上,一路說著話經過礦區的幾戶人家,來到懸崖往陰坡拐彎的山路,遠遠看到雪地裏站著一個黑影。
“老姨夫?”
“你們怎麼來了?”
“你回家暖和一會再來替我。”
黃老二見我也跟來了,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起我,隨後將他背著的獵槍倚在樹上,把軍大衣脫給我這才回家。
冷風吹著,雪花飄著,十分鍾過去了,不覺得什麼;二十分鍾過去了,冷,但是還能忍;半小時後,徹底冷透了,上下牙止不住的打哆嗦,一根接一根抽煙取暖。
不到一個小時,我是真熬不住了,太TM受罪了,也不知道黃老二怎麼熬過冬天的,南方朋友可能不能體會,那種冷是沁人心脾的,不是穿厚點就能保暖,冷空氣遲早會從衣服纖維中滲透進來。
“我們往山下走走,腳都快凍麻了。”我提議道。
我們倆朝著山脊小道溜達下去,小道在陽坡的迎風崗子上,有點自古華山一條路的意思,楊豔豔說,山的那邊是韓國人承包的礦區,因為沒有礦山路,一年來一直在勘測卻沒有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