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忠一馬當先,如旋風一般殺向城門內的守軍,長刀左劈右砍如無人之境,瞬間殺開了一條通路。賀拔勝緊跟其後,一聲呼嘯從人群中衝出,頓時逃出了洛陽城。
獨孤如願緊緊摟著蝶戀,眼見她玉容慘淡,疼得冷汗漣漣,一跨馬腹策馬從守軍頭上躍過,緊跟著楊忠、賀拔勝在城外曠野裏疾馳。
身後的阿那瓖禦馬而至,關切地看著獨孤如願懷裏的蝶戀,俊眸裏滿是疼惜:“她體內光明丹之毒提前發作,若不能在三天之內尋到解藥,隻怕會腸穿肚爛而死。”
獨孤如願眉間鬱結,語氣急促:“解藥在何處?”
阿那瓖緊勒韁繩:“這光明丹隻有聖女才能解救,隻是她行蹤飄忽不定,一時之間也不知她身在何處?”
“你的意思是,蝶戀這毒是聖女所下?既是她徒兒,為何還要逼迫她服下毒藥?”獨孤如願眼中多了幾分怒意。
阿那瓖看向獨孤如願:“你以為摩尼教是什麼?蝶戀身為教中之人,每過三個月都要服光明丹一次,這是入教的教規,沒有人可以逃脫,蝶戀這幾年所受的痛苦恐怕是你難以想像的!“
阿那瓖不知道為何對獨孤如願是本能的厭惡,此時又見蝶戀在他懷裏,心中更是來氣,正要發作,卻見蝶戀緩緩睜開眼睛,瞬間注意力全在蝶戀的身上了。
“師父和我約好十天後在許昌相見,若現在去許昌,就能找到師父,也許能夠解光明丹之毒!”
蝶戀聲音微弱,話一說完即刻嘔出一口黑血,獨孤如願急忙封住她周身的大穴,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柔聲道:“那我們現在就去許昌,你不要再說話,保持體力,相信我,一定會平安無事!
蝶戀無力地的靠在獨孤如願的胸口上,聽著他雄壯有力的心跳聲,周身雖然痛的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噬咬,但心裏卻是安定的……
阿那瓖正想說要與他倆一道去許昌,身後卻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扭頭一看,數百名契胡騎兵正從洛陽城衝出,朝著他們的方向急追而來。
阿那瓖不由得眉頭緊皺,若不引開這些追兵,蝶戀很難逃出重圍,思慮片刻,便狠下心來沉聲說道:“契胡騎兵騎術精湛,我們若就這樣走,隻怕不用數裏便會被他們追上。蝶戀危在旦夕,是不能有半點拖延的,我把她交給你,你要好好照顧她周全,帶她快走,我去攔截這些契胡騎兵!”
獨孤如願看向阿那瓖,也不推辭,目光落在蝶戀慘白的麵容上,話裏似帶挑釁:“我自會好好照顧她周全,可汗放心!”
阿那瓖根本不在乎獨孤如願,隻是留戀地看了蝶戀一眼,猛地調轉馬頭,健馬長嘯一聲,阿那瓖抽出腰間長劍,毫不猶豫地迎向了疾馳而來的契胡騎兵。
身後殺聲震天,阿那瓖以一人之軀獨戰數百契胡之兵,駿馬奔馳中的獨孤如願沉默不語,他也未曾想到阿那瓖為了他懷中的女子,竟然會如此不惜性命。可獨孤如願也不願意回頭,繼續猛踢馬腹,健馬一聲嘶鳴便趕上了前頭的楊忠和賀拔勝。
賀拔勝見是獨孤如願回頭說道:“聖上逃出洛陽,隻怕那爾朱世隆借題發揮再行廢立之舉,當務之急便是火速與我大哥彙合,取一支精兵殺進洛陽誅除這個逆賊。”
獨孤如願猶豫片刻,對前麵另一匹馬上的楊忠道:“你隨賀拔大哥一道去長安求援,務必保護好聖上的安全,若是有閃失,我定不會輕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