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裴母用那輕蔑的神色從頭至腳打量著她的時候,當裴母用粗鄙的言語來奚落她的時候,她心裏很清楚,她是沒有任何還擊之力的。如果裴捷的父親尚且在世,她或許還能受到一絲保護,可裴家唯一疼愛她的老人也走了,如今在這家中她別無依靠。
“不吃?”裴母一步一步的邁向肖兔,一股陰寒的氣息:“你再說一遍?”
肖兔猛得吞咽口水,不停閃爍的眼睛表露了她的不安:“我……我不想吃藥了。我,我不是裴家的人嗎?為什麼……為什麼不可以給他生孩子?”
“你也配?裴家就算斷子絕孫了,你也休想。”裴母撿起地上的藥盒,拿出一顆藥丸硬是塞進了肖兔的嘴裏,“在我這眼皮底下,你別想耍小聰明。這麼小的年紀你就在琢磨著以後的事情了?肖兔,我真是小看了你的野心!”
淚水和哀求隻是徒增淩辱而已,肖兔還是吞了下去,還是那麼苦澀。她喉嚨口那麼疼,心更痛。吃避孕藥的事情,她不會告訴裴捷,她也不敢。她清楚,一旦說了,她就真的無法再這家待下去了。
肖兔上樓時,裴捷正巧穿戴整齊的走下樓。
“你去哪裏?”她問,悲傷從她臉上褪去,她努力的擠出笑容,不想讓他看穿。
“去一趟公司,有個緊急的會議,可能會忙到很晚。”裴捷俯身輕吻著肖兔濕潤潤的小嘴:“小兔,今晚不用等我,要早點休息,知道嗎?”
“嗯。”肖兔相信了,沒多問。
眼下,她隻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她才不願他看見自己的狼狽。
“小兔,剛才有沒有弄痛你?我給你放了熱水,上去泡個澡再睡,會舒服很多。”他扭著她暖呼呼的臉蛋,真想,就這麼纏綿一晚上。
“嗯!”肖兔哼唧著,惱惱的睨著裴捷,立馬羞怯的跑上樓:“我……我上樓去了!”
她推開浴室的門,浴池裏的熱水還冒著濃濃的煙霧,暖暖熱熱的感覺流淌在她心坎裏。
她再一看,浴池邊上的是一套幹淨的睡衣,上麵整齊的疊放著她的小內褲還有胸衣,這都是他親自準備的。
肖兔傻愣愣的站著,很想哭。
媽媽死了,爸爸不在身邊,如今她好像,她也許,隻剩裴捷了。說不清是喜歡還是畏懼,還是習慣,又或者隻是依賴,把他當作救命稻草一般。總之,她離不開他,就是了。
她褪去了衣物,跨進浴池,愜意的躺在溫水中,想著想著,便臉紅了。
驀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她從浴池裏站起來,擦了身子,換上衣服,匆匆忙忙的跑下樓。
肖兔衝到樓下玉嫂住的小房間,推開門,喘著氣,“玉嫂,給我做些小點心好不好?我給他送去。”
她羞羞的抿起嘴角,心裏頭裝滿了那男人,想著他,沉悶的心情也跟著漸漸的消散了。
……
“天中”大廈,辦公室內。
周鬱顏接到裴捷電話時,就猜到了大概,有什麼事需要大晚上的將她叫到公司裏?不是她惹裴捷生氣,那就是他玩膩了她。
裴捷的性格,她自認比誰都清楚。他喜歡女人,喜歡玩女人,可等他玩夠的時候,他會毫不留情的踢開,他喜歡斷得一幹二淨。
這男人很狂妄,也夠資格狂妄。
那日,她暗中找了記者偷拍,可裴捷事後沒有質問她,她甚至妄想,他或許是默認了與她的關係?他縱容了她的逾越?
“周韋彥?是你親弟弟?”辦公室的燈光很昏暗,裴捷靠在牛皮椅上,悠悠的盯著周鬱顏。
周鬱顏不以為意,走近他,攀上他身,纖細的手指撫摸著他的冷峻的臉龐,“特意把我叫到公司裏,隻是為了這事?我是有個弟弟,怎麼了?裴,你以前從來不會問我的家事。”
裴捷粗蠻的將她推開,“警告他,說話注意點。還有,別想打肖兔的注意,我的女人,輪不到他想入非非!”
“肖兔?”她神色繃緊,冷笑了幾聲,“原來是為了那小兔子?她是你的女人,那我算什麼?我跟了你五年,我在你的心裏究竟算什麼?”
裴捷冷漠的揮開她的手,對於周鬱顏,他玩膩了,他厭煩了。
玩膩了的東西,理所當然就該扔了。
“隨你填。”他將一張空白的支票扔給她,“明天起,你不用來公司了。”
周鬱顏放低了姿態,已然意識到自己罪該萬死的雷池了,“你不是恨她嗎?裴……不要趕我走,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不好嗎?我可以不要名分的,我隻想待在你身邊,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隨時都會在你身邊。”
裴捷不應,當他再次抬眼的時候,周鬱顏已是攀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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