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唯略略頓了一下,才道:“嗯,你說什麼?”
“……嗬嗬,沒什麼。”
“喔。”
有些話,我們有勇氣說,卻沒有勇氣再重複。
有些時候,我們明明已經聽見,卻不知該如何回應,隻能裝作沒有聽見。
沉默的回到家中,甘甜洗漱完,和往常般與寶寶玩鬧著,寧安唯斜靠在浴室門口,就這樣看著他們母子玩鬧,也沒有出來的打算,仿佛怕打破這種寧靜似的。
“你站在那裏不冷嗎?”甘甜發覺,隨手調高了空調的溫度。
“還好,不是說要立春了嗎,”雖然這樣應著,但寧安唯還是往床邊走了過來,掀開被子鑽了進來,“都快二月份了,感覺今年過年很遲啊。”
甘甜幫他掖好被角,又幫眯著眼睛打盹的小家夥脫了外麵的小棉被子,塞到他懷裏:“沒聽老人家說‘春捂秋凍’麼,捂著點又不是壞事。”
“好,我知道了,趁寶寶不鬧,你早點睡吧,明天一早有考試吧?”
點點頭,甘甜揉揉眼睛,人也往被子裏蹭了蹭。
“那我關燈了?”
“唔。”
有時候,我們所求的,不過是有這樣一個人,能跟你重複著這些瑣碎而平淡的對話,一天天,一年年。
甜甜,你說,是不是?
我以為我是了解你的,比起山盟海誓,你更想要的是一個家,所以,你最想聽的不是誰對你說“我愛你”,而是“嫁給我”。
你害怕孤單,沒有安全感,有點遲鈍,容易感動,卻不容易動心,像孩子一樣,對這個世界充滿善意卻又滿是防備。
但若愛上一個人,隻要他沒有傷害過你,你便不會離開。
我以為我就是那個幸運的家夥。
所以,不管你如何的遲疑、試探,若即若離亦或是張牙舞爪,我都沒有真正在意過,比起我們能開開心心的過日子,這些都是小事。
甚至,在韓千願交代說,她會對我使出下迷藥這種招數,有你參謀其中時,我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而是不能讓你知道,除非哪天你願意親口說出來,否則我才不會提。
重要的是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其他的,何必庸人自擾?
我是那麼的相信,那麼的篤定,那麼的願意去遵從這個事實。
可是你卻問我,如果你不是甜甜……
你否認?
你想否認什麼?
你為了誰,想否認,為什麼?
甜甜,我不想逼你,我該拿你怎麼辦,可不可以別這麼殘忍?
這一夜,寧安唯睜眼到天亮。
隻有甘甜早上爬起身洗臉刷牙的時候,他才裝作睡著閉上眼睛,也因此而錯過了甘甜複雜的神情和滿眼的血絲。
由於早上起來一直很沉默,收拾的動作比平常要快些,到了學校的時候,教室裏還沒來幾個人,林曉語也還沒到。
甘甜順手掏出一本書給她占了座,然後打開旁邊的窗子給悶了一夜的教室透透氣,準備趴回桌上休息一會兒,卻感覺樓下有亮光閃了一下。
她下意識退後了一步,眼睛閉了閉,才看清樓下有幾個人正手持攝像機對著她猛拍。
這是幹什麼?
“哎,甜甜,呼呼,你別站在窗口發愣啊,趕緊的,把窗簾拉上,”林曉語一手扶著牆,喘著大氣朝她喊道,“你這不是讓我遊擊戰白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