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秦國兵馬到了,不然為何如此沉重!”
說話之人,乃是率先走進的楚國上將軍項燕,隻見他身披赤金鎧甲,毛發濃密,一雙虎目瞪得溜圓,卻透出一股氣吞天地的凶悍氣息。
“想必龐將軍正在思考退敵之策!”
一話畢,項燕身後轉出一儒雅男子,那男子身著華貴錦服,腰帶佩蘭,果敢剛毅,雖然年過五十,卻依然豐神俊逸,氣勢不凡,正是楚國此次考烈王全權授予軍政大權的春申君黃歇。
一邊的信陵君魏無忌抿了一口茶,如玉麵龐勾勒出一絲冷笑道:“秦國派出一個個娃娃來掌軍,但是卻有蒙武、王翦這等久經沙場的老將,不可小覷啊!”
話音剛落,大帳內六人魚貫而進,為首的正是韓國五代相國之家的張氏張平,身後緊跟一俊雅少年,就是張平之子,儒家弟子張良張子房。
右側走出一人,來到魏無忌身前,持劍站立,正是魏國此次主將衛慶。
剩下三人之中,為首者來到龐媛身旁,望著地圖說著什麼,正是趙國副帥李牧;第二個轉身站立燕國太子丹旁,一身白色長袍,紋龍嘯虎,正是有著白馬非馬之稱的名家子弟公孫操;第三人負劍而來,麵如寒霜,頃刻吸引了營帳中所有人的目光。
太子丹眼睛一亮,急忙對著那劍客問道:“高師此去打探出什麼消息了?”
高漸離聞言眉頭輕皺,歎道:“陰陽家徐福奉齊國孟嚐君之命來秦,先是拜見了文信侯呂不韋,以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之言鼓動呂不韋伐楚之心,後來呂不韋果然將徐福推薦給嬴政,以測熒惑守心之象,再次道出亡秦必楚之言,希望挑起大戰,斷絕秦國後路。可是計劃雖然按照孟嚐君之言照舊,卻……”
說到此高漸離眼中一絲寒芒閃過,眼露殺意,良久才繼續道:“可惜,竟被長安君識破了這趨虎吞狼之計!”
眾人聞言,心中一驚:長安君此子果然不可小覷,居然能識破孟嚐君之計,想必有些能耐!
上首龐媛聞言點了點頭,收起地圖,看著營中眾人,喝道:“明日秦軍便會抵達函穀關,本將現在分出兩步:第一,便有勞燕國墨家的一眾劍客與道家天神二宗的諸位前去刺探軍情;第二,明日秦軍到來,勢必會陣前叫戰,便由我趙國樂毅、廉頗、楚國項燕、燕國太子丹殿下、韓國儒家張良出戰,就勞煩魏國信陵君督戰!”
眾人點頭,隨後散去。
那年輕的李牧望著憂慮的龐媛,眉頭一皺,輕聲問道:“將軍在憂愁什麼?”
龐媛聞言盡顯落寞,歎道:“強秦之兵,遠非五國能比,更有公輸家族的攻城利器,函穀關本就險峻,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威勢,隻怕五國聯軍不能攻破函穀關,還要大損兵力,白白便宜了其他幾國。”
李牧聞言,清秀果敢的麵旁上露出絲笑意,說道:“將軍,這有何難,孫子兵法言:龍戰於野。那函穀關前三十裏外有一陪關,叫武關,乃是取華山之石鑄造,地勢險要。秦軍必定會駐紮此處,到時隻需我大軍停滯不前,引秦軍主力駐紮這武關內,趁著夜色,伏兵三路於野,以鼓為號,傾巢圍城,引秦兵來救,形成圍點打援之勢,到時三軍混戰,龍戰於野,畢其功於一役!”
龐媛聞言,虎目瞌閉之間,精光爍爍,大笑道:“李牧之才,果然大善!”
此時,長月當空,秦軍行至洛陰,明日便可長驅直入,抵達函穀關。
中軍大帳之內,成喬坐在案前,已經熏醉,普陽在一旁手捧著玉壺,在其手中觥籌之內,倒入血液般的廣寒光。
“公子,你已經醉了,喝完這最後一壺,就不要在喝了吧!”
成喬聞言,麵帶紅潤,手指輕扶案前古琴,青蔥玉指一撥,陣陣琴音傳出大帳。
“無事,本君開心,倒酒!”
普陽一歎,隻有再次為成喬滿上。
此時蒙武大帳之內,眾將齊聚。上將軍蒙武望著眼前沙盤,負手而立,神色竟是深沉而愁鬱,那絲憔悴深鎖在眉宇之間,經年累月的化不開,揮不去。
蒙恬看著父親深鬱的神色,心中一歎:他知道父親的壓力,在父親肩上背負的是陛下的信任,是老秦人的希望,可是明日一過,隻怕又有無數好兒郎戰死沙場,到時,多少妻子將空守閨閣,多少老父將望眼欲穿,這戰場竟是胭脂傷,斷人腸啊。
一旁的上將軍王翦看著沉思的蒙武,眼中若有所思,指著那沙盤說道:“函穀關外側有三大陪關,其中武關易守難攻,我大軍主力可以駐紮武關城內,與五國之師,龍戰於野,畢其功於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