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殃,你的臉?”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魏姬眼中頓時淚水打轉,哽咽道:“少殃,你知道我在君侯府苟且偷生,忍辱負重,就是為了慘死成喬劍下的子民報仇嗎?我原本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如今卻是沒想到還能再見你一麵,我最大心願以了,死也瞑目了!”
太子少殃聞言,急忙拿出白玉瓷瓶,交給魏姬,迫切的說道:“將這個放在成喬的酒中,讓他喝下去,之後你我都不用死,有一位大人答應送我們安全回衛國!”
魏姬接過那白玉瓷瓶,眼中滿是疑惑,問道:“這是?”
“毒藥!”
“毒……藥——!”魏姬一聲驚呼,急忙捂住嘴,雙肩忍不住顫抖,急忙說道,“你,你要殺了他,我們直接走不好嗎?”
太子少殃眼中露出一絲仇恨,惡狠狠說道:“成喬屠戮我衛國多少百姓,他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家夥,難道魏姬你不希望為慘死的子民報仇嗎?”
“這——”魏姬心中這一刻突然感到十分迷茫,不知所措,但看著太子少殃殷切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我會做的!”
少殃聞言一喜,看了看天色,卻是拿回地上的天冷月,一步三回頭,極其不舍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風中卻傳來他的聲音:“你等我,不出幾日,我們就能離開秦國了!”
魏姬望著太子少殃消失的背影,卻雙手顫抖的、死死的攥著白玉瓷瓶,忐忑不安的來到食案旁。她知道成喬入睡之前都喜歡喝一壺酒,隻有將這毒藥放入酒壺,她就可以跟少殃在一起了……想著魏姬雙手有些顫抖的打開了酒壺,將瓷瓶對準了酒壺。
可就在她剛要狠心下毒時,卻是心中一痛,眉頭微微皺起,猶豫半晌又收了回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為什麼這麼複雜,說不清,道不明,可是一想到少殃,她還是一咬牙,滴了一滴在裏麵。
“這麼少的藥量,應該不會死吧!”
魏姬如此想,遠處卻傳來君侯回府的聲音,她一聽,雙手顫抖著端起酒壺,走向了大堂。
“去拿酒,本侯要喝一杯,解解乏!”成喬坐在絨毛毯子上,腦中卻是思考著鹿鳴居的事情。
普陽剛要去拿酒,便見魏姬端著酒壺走了進來。
“魏姬姑娘,你這是?”
魏姬聞言“啊”了一聲,回過神來,見普陽正看著自己,心中一驚,忐忑的說道:“我……我給大人……送……送酒來了!”
成喬一聽心中大為奇怪,今日魏姬怎麼會親自送酒來,十分反常,但卻沒有深想。
魏姬頗為忐忑的看了一眼坐在案首的那個男子,心中感到十分惶恐不安,雙手顫抖的擺放好觥籌。
成喬看著魏姬顫抖的手,眼中驀然迸發一縷寒光,看似隨意的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魏姬,冷冷道:“倒酒!”
魏姬一聽,渾身一激靈,卻是按捺心中的恐懼,強自鎮定。……剛要倒酒,卻見成喬鋒銳的眼神直視著自己,心神一震,更加惶恐了,倒酒都顯得困難,將酒水灑了一地。
此時一道黑色身影如蓬旋般飛了進來,跪倒在地,恭敬的遞上了一塊羊皮。
成喬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魏姬,結果間客手中的羊皮密報,隻見上麵密密麻麻記載了許多。
半晌……成喬將羊皮付之一炬,對著案下間客揮了揮手。
頓時男子又如蓬旋般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成喬心中卻是驚疑不定。這密報是地網殺衛傳回,韓聶刺殺居然失敗,而衛國卻沒有找到太子少殃的屍體與墳墓。
想著他看了一眼神魂不定的魏姬,又看了一眼觥籌之中冷清甘冽的酒水,突然直視魏姬,冷笑道:“你……確定要讓本侯喝下這杯酒!”
“我,我……”魏姬吱吱嗚嗚,不能言語,眼神閃躲著。
此時普陽呼喝著六名少年仆人絡繹捧來酒菜。酒是蘭陵酒,菜是一鼎羊肉、一盆苦菜、一盤生魚片,未上案頭,蒸騰異香便和著大廳四角四隻大燎爐的烘烘熱氣彌漫開來。
成喬頗為玩味的看著手中觥籌中的酒,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看惶恐的魏姬,眼中卻是突然迷離,升起一絲水霧:“魏姬啊魏姬,你不會下毒害本侯吧……本侯這一生可是要和你羈絆在一起了!”
說著成喬一仰頭,在魏姬小聲驚呼聲中,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