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鵲子一聽,明顯一愣,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一人不救何以救蒼生,假若連一個人都救不活,那又怎麼能揚言救整個天下蒼生呢?
成喬看著扁鵲子眼中的迷茫,嘴角露出絲笑意,抬起深衣長袖,遙指南天,笑道:“你看看這天下,七國紛爭,疆土一日三改,每天都在有人死去,每天卻也有新生,而這天下戰亂了五百年,卻是要在本侯手中定疆,吾王必將入住四海,一統天下,而本侯救治天下蒼生的方法,便是以暴政止群雄,兵戈定四海,這世上沒有戰爭,天下黎民便可以安居樂業!”
扁鵲子聞言仿佛抓到了一絲希冀,一絲可以實現農家醫門醫天下先的宏偉誌願,而這個答案,他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以告訴他。
“您能告訴我答案嗎?”
成喬聞言,看了看沉思的嬴政,又看了看充滿希冀的扁鵲子,不由得說道:“這個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我自己?可是我並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成喬嗬嗬一笑,問道:“你看這天下都是兵卒,但是若無統帥來聚散流沙,他們不過是一群螻蟻,七國的主人們,有著野心,將相指斧鉞便有爭雄之誌,王侯掌玉璽便有問鼎之心,這個世界上有了野心,也就有了戰爭,而想要終結戰爭,救治水深火熱的黎民,隻有拿起手中的長劍,讓天下認你為主,讓這天……由你來撐,讓這地,由你來覆!”
扁鵲子搖了搖頭,似懂非懂,他還是不明白?
成喬見此,問道:“你的大誌是什麼?”
“救治天下蒼生,讓百姓擺脫戰亂疾病的肆虐,無憂無慮的生活,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成喬一笑:“巧者勞,智者憂,唯無能者無所求,若將清粥換成白米飯,將青菜換成紅燒肉,你願意來幫助本侯,救救這天下嗎?”
扁鵲子一聽,眉頭皺起,說道:“扁鵲行醫之道,君侯行殺之道,扁鵲非殺之道,君侯請求,扁鵲子做不到,扁鵲怎可為了救治天下而去幫助君侯殺另一個人。”
成喬點了點,撫掌大笑:“舍之桑榆,焉知不得晚霞,你我殊途不一,但道卻同歸,你我最後不是都要救治這天下蒼生嗎?那麼你自己的力量不能承受得起,何不跟本侯一道呢?”
扁鵲子怒道:“殺一為罪,屠萬為雄,難道君侯眼中,人命不如草芥不成,君侯豈不知生命之可貴,重必泰山!”
成喬大笑起來,看著一旁的嬴政,問道:“王上認為此話?”
嬴政沉思半晌,說道:“先生所說不無道理,殺一為罪,屠萬為雄,一將功成萬骨枯!”
成喬停止了大笑,看向蒼穹,輕聲道:“曾經有一個大師,他叫耶穌,這個人傳播真理,卻沒有人相信,最後被釘死在木架上,但是後來人們卻認為,耶穌追求真理,寧願舍棄生命,也不願屈服,是一個賢者,正如儒家孟子一樣,生我所欲也,義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如果人這一生,背負的東西太多,我們會感到沉重,男人跟女人一個樣子,卻又是不一個樣子,男人會讓這沉重的負擔,壓得喘不過氣,直到把男人壓在地上,但是女人的負擔,卻隻是承受一個男人的身體。”
說著成喬看向嬴政與扁鵲子,問道:“男人重,還是女人重?”
嬴政想來想,說道:“男人背負的是家國天下,重若泰山,女人隻是承受一個家的重量,男人重!”
成喬聞言,又看向了沉默的扁鵲子,問道:“先生以為呢?”
扁鵲子想來想去,卻是說道:“王上說的有理,男人重!”
成喬搖了搖頭,看向在殿外對著蒼穹發呆的小扶蘇,笑道:“扶蘇,你來!”
小扶蘇一聽,回過神來,見王叔與父王正看著自己,急忙小跑了過來,對著成喬一鞠躬,說道:“王叔叫扶蘇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