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伊一怔,她能有什麼事?有事不是他自己嗎?

關好門,銀伊想著得和他先對對詞,免得什麼時候他又說漏嘴。坐在床邊,見他手臂包紮成了粽子,忍不住笑了。

林清白她一眼,“還好意思笑,你有點良心好嗎?我是為誰受的傷?”

“為我為我,全是我的錯,大爺不要生氣。”

繞是話說得好聽,林清臉色溫和許多,抬抬眼皮,懶懶的又問:“你沒事吧?”

銀伊疑惑不解,“我沒事啊,能吃能喝能睡。”

林清撬下嘴角,騰出另隻手,使勁的捏住她的耳朵,“看出來了,趁我快要死的時候,吃的多紅潤啊。”

銀伊顧念他是傷患,怕自己用力過度再傷到他,隻得皺著臉任由他捏。林清忍住笑意,直到捏夠了才鬆手。

替她揉了揉耳廓,林清貼上去,故意壓低聲音問:“捏痛了嗎?”

耳畔是溫熱的吐息拂過,柔軟的唇瓣幾乎觸到她的耳朵,銀伊心髒砰砰直跳,直覺得這話好似羽毛扇撓到心裏,不輕不重卻又不過癮,撓的她心裏癢癢的。

她本能的後挪幾步,臉上緋紅,整個耳朵火辣辣的發熱。

銀伊清咳聲,繃著臉警告他,“坐好,態度端正,我和你說正事呢。”

林清似笑非笑的挑挑眉,還是一副不正經的模樣盯著她,銀伊受不了他那懶散勾人的眼神,幹脆不看他。

心裏默默的呸了下,這人就仗著自己模樣生的好,才敢四處招惹留情,平日肯定也是個好心大蘿卜。

對他的鄙視中,又和他大致講了下昨晚的事情,故意把過程說得驚險刺激,又著重強調了金姑娘對他的悉心照顧,體貼入微。

林清聽著聽著,古怪的看看她,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銀伊還在眉飛色舞的講金姑娘的好處,他突然抬抬手,指指桌子上的藥碗,不鹹不淡的說:“把藥拿過來。”

銀伊不得不停下,乖乖的把藥碗遞給他,然後又坐回他身邊,邊看他喝藥邊繼續誇金姑娘。心裏打定主意,要把這倆人說成。

其實,昨夜裏她考慮了許多,林清的靈力廢了,現如今和普通人無異,以他平日狂傲的性子,往常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她靈力還未突破四層,若是哪日遇到敵手,護不護得住雲光和他還是兩說。再說,若是悉可發現她逃離了荒宮,不知道又是多驚人的軒然大波。

與其到時連累他,還不如讓他跟著金家三兄妹避一避。雖說金雪柔與金漪有些嬌縱,可是金灃為人,她還是信得住。再退一步,就算到時他和金雪柔不成,至少還可以先穩妥些時日。到時候看情況,他們再做商議。

銀伊自覺想的周全,可誇完金姑娘,不知怎麼,心中微微酸澀,她搖搖頭,故意忽略這股不適,準備點題,“你瞧過金姑娘嗎?就是方才……”

啪的一聲脆響,藥碗利索的摔在地上,藥渣濺到她腳上,幾處漆黑的汙漬。

她看看地上,然後驚愕的抬頭。

林清臉上不著表情,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微微抬眼,斜睨的慢慢看著她。那雙宛若點漆的眼睛裏,隱隱有些深邃的恐怖。

他問:“漓銀伊,你當自己是什麼?你又當我是什麼?”

聲音不重,銀伊心中卻有點害怕,直覺自己觸碰了什麼不該觸碰的東西。

不等她回答,房門被人大力的推開,金雪柔慌裏慌張的進門,看看他問:“怎麼了?”

林清垂眼,漠漠的回答:“手滑了,把碗跌了。你們出去吧,我有些累,想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