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霖怕人認出宋庭軒的身份,當即雇了輛馬車讓他留在上麵,自己興致勃勃在人群中蹦躂。
長長一張紅榜足足十幾尺長,列出所有參加鄉試的考生名字。蘇霖擠入前處,已滿頭大汗,從紙端尋到末尾,他都沒看見自己的名字。原以為看漏眼,再細看半天。
沒有名字。
蘇霖心裏不由咯噔一跳。
深吸一口氣,蘇霖再次折回到第一行,一個字一個字點過去,整個人差不多貼到榜紙上去了。
“往後退。”一旁的官差實在看不過去,幾步過去將他一推。
這突然一下,蘇霖未加留意,直接朝後跌,落入溫熱熟悉的懷抱中。
“好了,我們先出去。”宋庭軒拿肩抵開人群,半扶著失魂落魄的他回到馬車裏。
他早得知蘇霖有案在身,不得參與此次科考。沁雪一案凶手至今逍遙法外,並不能完全還蘇霖清白。
暗地裏,他命人四處搜尋酒肆老板。看來殺人設局者,並非取蘇性命,而是讓他無緣科考。一小小皇子的伴讀,何須教人如此費心?
其意,怕是衝他這太子而來。大費周章的試探蘇霖在他心中的深淺,這幕後人真有心。
宋庭軒眼底殺氣浮動。
蘇霖低聲問:“你早知道了,所以今天特意來找我。”
宋庭軒麵帶淺笑,輕聲安撫,“我們十來日不見麵,我很想你。”
蘇霖勉強勾了勾唇,“以後,我們倒可以常常見麵了。”這不過是安慰自己的話,一旦宋庭軒登基,隻怕今後半載難得見一麵。
宋庭軒抬手拂上他的眼睛,微微顫抖的睫毛掃過指尖,宋庭軒心動,“阿霖,你真的想當官嗎?”
不等男孩回答,他繼續道:“官場派係爭鬥,沉屙積弊,非一朝一夕能改之。即便我為帝王,他日也不能護你不受半點委屈。”
蘇霖拿開他的手,“為官為臣,本就應下對百姓上不負君王,何來委屈?”他將男人的大掌貼著臉頰,閉上雙眼,“我並非定要為官,一介布衣豈不快哉。我知道你會是個好皇帝,這便夠了。”
宋庭軒眸色幽暗,湊上前親了親他,將他摟在懷裏。
深夜,鴉翅般的黑攏覆天際,風如宮牆,紅燭搖曳。東宮,太子持筆於案幾後。倏地,門吱呀一響,一人快步進殿。
“參見太子殿下。”這人著藏青色宮服,手握拂塵,正是皇帝的貼身太監。
宋庭軒批完最後一字,將奏折擱一旁。
“他怎麼樣了?”
“回太子,若沒有您給的藥,怕活不過半月。”
“科考是定在一月後吧?”
“是。”
宋庭軒思量一番,蹙眉道,“那便把藥全撤了。”
“……”那人微怔,隨後勸道:“殿下,恐怕不妥。朝中的禦史大夫王反修、兵部尚書劉武都有謀逆之心,如今全仗皇上一口氣,不敢亂來。要是皇上駕崩,必生反心。何不等收拾妥當,再行登基。”
“這我都知道。”宋庭軒歎了口氣,眼神卻很堅定,“就這樣吧,我意已決。”
“殿下。”老公公準備再勸阻,被宋庭軒揮手止住。
“這幾日我會奏請皇上詔幾位大將軍回朝,犒賞他們多年為國效忠。”
這下,公公完全摸不著頭腦了。朝中除方才細數的幾人有豺狼野心,那邊塞幾名虎將豈是吃素,太子這不是將自己往狼窩虎穴推嗎?
老太監出門。
涼風掠過,他忍不住打個寒顫。驀地,他想太子難道是要將他們全擊殺在宮中?!
如今皇宮中的人,多為太子所用,但那不過是些太監宮女,萬一出了意外,太子多年的經營不是功虧一簣。
老太監越想越心寒,回房,他寫了張字條讓人連夜遞出宮。
他剛出來的宮殿裏,熏煙繚繚,年輕的太子倚窗而立,衣擺微卷。月色清涼,映著太子冷寂的麵容。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蘇霖換了太監服進了宮,宋庭軒剛穿戴整齊,見到他很是驚訝。
“阿霖,你怎麼來了?”
內侍退下,蘇霖拿過帕子遞給他,問:“聽說,你要讓皇上召回幾位將軍。”
宋庭軒拿過毛巾擦拭手上的水,眉尖一動,有些不悅,“你知道了?”
“你不想我知道?阿軒,你究竟想做什麼?那幾位將軍,手握重兵,且有反逆之心……唔。”
話沒說完,宋庭俯身吻住了他,手摸上男孩的腰線,摩挲輕捏。嘴上的逗弄越加激烈,濕熱的舌頭伸進蘇霖毫無防備的口中舔~舐,糾住嫩舌吮~吸品咂。
“嗯~”突然而來的吻有些莫名,蘇霖卻無暇顧及其他,身子一陣陣發軟,伸手抱住宋庭軒,兩手越扣得緊了。
等到那手撫上臀部時,蘇霖反應過來,推開他。
“你幹什麼?”蘇霖菱唇紅豔,他抬袖揩去嘴邊絲絲來不及吞咽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