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筠眼也不眨的看著麵前舞動之人,哪怕隻是一秒的時間她也不想錯過,眼前之人已幻化飛仙,她真切的看到仙子在跳舞……隻為她一人……
靈動的舞姿漸漸的緩了下來,仙子仿似要飛升回天卻又不舍這世間一般,舞姿忽停忽動,纏綿哀怨。
“箏……”
一聲清越的琴音響起,仿佛穿越了時空一般,直直的躍到麵前,像是重新得到了生命一般,仙子身姿飄躍而起,長袖直直往前擊去,準確的落到了一個豎錦上,隻聽得‘咚’的一聲鼓響,輝映著回旋不散的琴音。
“箏……”
又一聲琴音響起,水袖又是往前一擊,準確的落到了另一隻豎鼓上,接下來便是第三聲,第四聲……琴音響起,長袖擊打在豎鼓上,應和著恒遠的琴音。
長袖擊鼓舞!
不是電影,不是臆想,這舞是真有的!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就在眼前!
這琴音是從黑布後麵而來,是誰人奏起此音?
單調的琴音逐漸變成一曲清幽的小調,調音一轉卻又成了一曲激奮的戰歌,水袖擊打在豎鼓上,仿似節奏般聲聲附和著,琴音越彈越是激昂,袖舞雖是緩了一些,但擊出的勁力卻是加重,仿如警鍾般聲聲敲打著,震人心魂!
就在最激奮的時候,琴音突然一收,袖舞也截然而止,長袖一收,靜容做了一個謝幕禮,宣布著此舞已完。
一場無與倫比的視覺盛宴!
夏玉筠驚歎著用力拍打著手掌,天哪,實在太好看了!
“多謝尚宮娘娘誇獎,小生愧不敢當。”
“應得的應得的,先生你跳得太棒了!”那一刻她竟忘了靜容是個男子身份,這腰身咋這麼柔軟……
想不到男子跳舞也能如此好看,靜容這一舞,這天下鮮少有女子比得上。
這造詣也忒高了吧,一代舞藝大師就在麵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話說回來,剛才還有人伴奏的!
念及此,夏玉筠開口道:“先生,剛才撫琴的是誰?”
靜容往黑布看了一眼,淡淡道:“路人甲。”
路人甲……倒,這裏就三人,那路人就是甲乙丙了。看來靜容不想把那人說出來。
黑布內究竟是什麼人,這麼神秘?夏玉筠更加好奇。
“小生剛才的舞步,夏尚宮你記著了嗎?”
一句話拉回了夏玉筠的注意力,靜容舞得太過華麗,舞得她目瞪口呆,光是欣賞也花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腦子裏剩下的就隻有讚歎了。
不過她自小接受訓練,對看過的事物幾乎都過目不忘,這次雖有點例外,卻也記下了五六分,隻要靜容再舞一次,她便能完全記得。
但……她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支吾了一會後才道:“大概……記得五六成,先生若是再舞一次,筠兒便能完全記得。”
靜容眸裏掠過一抹讚賞,麵上卻不動聲色道:“那好,你把你記著的舞給小生看。”
夏玉筠傻了眼,什麼……立刻讓她舞出來啊……這要求也忒高了吧。
有點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道:“先生……真的要跳啊?”
“嗯。”
“隻記得五六成呢。”
“不妨事,我隻是看看你真掌握了多少而已。”
靜容不是很信她……
撓了撓頭,她低聲道:“好吧,我舞功底子不好……跳得不行的話,先生你別笑啊。”這句話她不單是說給靜容聽的,也是說給黑布內的那位聽的。
“放心,小生不會笑的。”靜容很是認真的回道。
夏玉筠抽了抽眉角,靜容說這話咋聽咋讓人覺得……他在說反話。
好吧,既然人家都不介意教她這個半生不熟的徒弟,她也不介意在人家麵前出醜了,所謂嚴師出高徒,誰一開始是完美的。
“嗯,那筠兒試一試吧。”
靜容除下戲服,遞給夏玉筠:“換上。”
“啊?進到黑布裏麵?”嗬嗬也好,這就能看清黑布後麵的人的廬山真麵目了!
“不用,就在這換上吧。”
不公平,抗議,為何靜容可以在黑布裏麵換,她就要出來換呢!
眸裏掠過一抹狡黠,如玉的手指往嘴裏輕輕一咬,低語柔聲道:“先生……在這換,人家害羞嘛。”話畢還搖了搖身子,我見猶憐。
靜容白了她一眼,轉過身去,背部對著她道:“現在換吧,小生不看就是。”
仿似一陣冷風吹過,卷起了地上無數的落葉般,夏玉筠在風中石化……
她露出這麼嫵媚心魂的神態也不為所動,靜容還真坐懷不亂嘛。行,就是不讓她看黑布裏麵的人,她不看就是了!
有什麼好稀奇的!
念及此,她鼓著腮幫脫下了身上外袍,把長袖服往身上一罩,腰帶一綁,看著這水袖飄飄的,頻有點嫦娥奔月的感覺。
“換好了嗎?”
“嗯。”這戲服的質料很是不錯,這水袖一揮就出去了。
突然想起徐誌摩的詩句: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靜容轉過身來,長手往旁一迎,示意她上鼓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