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羞辱(1 / 2)

神武大陸。

靠近九霄山脈邊緣處的一個無名大峽穀。因為傳說這裏有天妖出現,人們把這裏稱之為天巫山……

“小笨蛋!”

“小白癡!”

“豆芽菜!”......

血色的天穹下,一群半大的孩子,正對著一個衣衫破舊,臉有菜色的少年大呼小叫。手中不時在那身材瘦小的孩子頭上拍上一巴掌......

那個孩子嘴角緊緊抿著,眼光流露著桀驁和痛苦。小小的手中,指甲已經掐進手心。有殷紅的血絲順著皮膚的紋絡滲透出來,滴入腳下的黑色泥土中。男孩兒卻仿若未知,一雙眸子在夕陽映襯下燃燒著兩團小小的火焰......

“怎麼,不服?”前麵一個一頭卷發,臉色猙獰的半大小子,粗著嗓音道,“這是大爺的地盤,你家一個外來戶能夠怎樣?快把贏來的東西,給大爺我吐出來......否則......\"這囂張少年正是這個小山村中,族長花斑虎家的獨子——蒺藜頭。

矮小少年不顧眾人喧囂,扭頭走去,他的手中握著一個泥土捏成的灰色小球兒。這是他在天巫山脈撿到的,便是他的,誰都搶不走。憑著這個小球,他贏來許多東西……

“什麼,敢跑?兄弟們,給我打!”

一群半大小子呼啦撲上,拳頭,腳都往少年身上招呼,少年被推倒在地上。鼻孔裏、嘴中,滲出殷紅的鮮血來,但是仍然死死攥著手心裏的小石球,不肯撒手......

無來由的,遠處血色的夕陽,忽然被一片烏雲擋住,有旱雷隱隱響起......

“明天午時以前,把所有贏去的東西,乖乖地交給大爺,否則,哼哼......呸......\"

一口帶血的濃痰吐到少年的身上。半大小子們打累了,簇擁著蒺藜頭回家去了。

少年趴在地上,宛如死過去一般。殷紅刺眼的鮮血已經把那灰色的小石球染成血色......

終於,少年緩過氣來,慢慢從地上爬起,整了整衣衫,轉頭步履蹣跚地往家走去,血一樣濃鬱的夕陽,把他瘦小的身形拉得老長......

“篤篤。”

“是小懷回來了嗎?”一個柔和的聲音從亮燈的茅屋中響起,隨後腳步聲傳來,黑色簡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一張慈祥的麵容來,女人約四十歲左右,臉上滿是風霜,卻有一種歲月累積的淡然,雙眸帶著關切注視在站在門前的石小懷。此刻的石小懷已經換了一身新衣,臉上的血跡斑斑也洗過了,但是仍然被母親的一雙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這孩子,又和蒺藜頭他們打架了吧?母親說過多少次了,家中不缺你那仨瓜倆棗,犯不著去惹逗他們......你又不會武功,你看著臉上又青又紫......\"

石小壞微微低頭,不願意讓母親看到眼神中的不安,輕輕道,我知道了,母親。我去休息了,他低著頭想要逃進自己的臥室......

石母卻拉住了他,指指堂屋道:“有客人。”

“是曉懷回來了嗎?過來讓我看看。”

石曉懷不情願地走進堂屋,屋中點著平日裏不用的兩盞桐油燈,寬大的板凳上坐著一個胖球樣人物。那人一張臉有如大餅,一雙眸子卻如錐子一樣刺人。石曉懷臉部表情瞬間石化,在外人麵前他從來都是木然古板,來隱藏自己的心意......

\"這就是曉懷嗎?果然......\"他似乎在掂量著說什麼好。

“見過石應軒伯父,咳咳......”石應城吩咐道,他一臉病容,仿佛得了嘮心病一樣,一個身體卻筆直地坐在椅子上,目光也隱隱帶著微棱。不過,當他看向石曉懷的時候,眼眸深處卻有一絲痛苦和無奈。

石曉懷依言見過,然後記不得說了什麼客氣話。便像是逃一樣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夜色已深,客人走了,蕭索的山村裏不時有幾聲犬吠傳來,襯托出死寂。

石曉懷還沒有睡,白天的侮辱讓他的心在滴血,記憶如魔鬼一般出現在腦海中,他在六歲之前,武功修為進步神速,父親一直誇他是少有的天才,對他抱有莫大的希望。直到有一天,他體內的元力突然間消失無蹤......

這成了他童年的噩夢。父母想了許多辦法,求了許多丹藥,還親自上山采草藥,可是仍然治不好他的怪病。最後,他便成了廢柴。人家的孩子一個個突飛猛進,而他的修為卻一直不見增長,連最基本的凡境一重境界都修煉不了。身體也不見長高,十一二歲的孩子隻有七八歲孩子的身材。這成了石應城難以言說的心病,在宗族之中,成為了人們的笑柄。石應城本是心高氣傲之人,為了躲避族人的白眼,也為了讓石小壞有一個較為祥和的生長環境,毅然離開青龍鎮族人聚居之地,一家人來到了這窮山僻壤的鄉野山村居住。數年時間,為石小壞花光了所有積蓄。沒錢治病,以至於自己的病情更為嚴重。石小壞自從懂事起,便立誌給父親治病,還要在族人中為父親討回原本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