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不算是正式接風,所以酒喝的也不多,是因為今才周二,下午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方便喝太多的酒。也正合費柴的意,他原本就不是個好酒的人。
飯後回縣招待所,一看,又是個單人間,心中不悅,轉頭還沒話,章鵬就連連擺手:“柴哥不怨我,是縣裏的兄弟訂的房。”
費柴原打算把房間換了,又想起還有張婉茹,或許這也是意。雖來到了雲山縣,但是範一燕畢竟是有婦之夫,上上下下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總不至於還像在白樺市的那樣過分。
想著,覺得心寬多了,就又打了個電話給張婉茹,張婉茹好像正在午睡,聲音有些懶洋洋的,很是勾人:“嗯~~那我晚上過來,不要喝的太多呀。”
費柴聽著,覺得骨頭都有些酥麻麻的——若做情人,看來還是這個好。
往床上一倒,也睡不著——現在離晚上可還早呢,於是無聊地拿出手機來翻,翻到電話薄時忽然想起上次來雲山時,還認了一個女弟子趙梅呢。
趙梅因為有先性心髒病,既不能大悲,也不能大喜,就那麼清清淡淡地活著,就像是一杯溫熱的菊花茶,那柔弱的樣子又像急了紅樓夢裏的林妹妹,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想著,也是一時興起,就翻到上次雲山縣中學曹龍留下的電話,撥了一個過去。
曹龍一開始沒聽出他是誰來,聽到自我介紹才喜出望外地:“哎呀,是費主任啊,梅梅前兩還提起你呢,她寫了一篇有關地質學的分析文章,正要寄給你看看呢。”
費柴笑著:“我看還是別寄了,我現在正在雲山招待所,你現在要是有時間就過來一趟,陪我一起去看看她好嗎?”
曹龍高興地:“好啊好啊,學校放寒假啦,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不過我可能來的慢一點,得先和她打個招呼,免得她太意外。”
“當然當然。”費柴著,心裏想:“這病還真重啊,七情六欲什麼都不能有,活著可真累。”
其實等待的時間比預料的要短的多,還不到一個時,外頭就有人敲門,透過貓眼一看,外頭站著曹龍還有趙梅。費柴趕緊開了門:“這是怎麼搞的,好了我去看你們的,怎麼……”一邊,一邊和曹龍握手,之後,請了二人進來。
曹龍笑著:“梅梅聽你來了,下哪裏有老師來看學生的道理,所以我就陪她來了,起來這話挺有道理的嘛。”
費柴拿了電水壺燒水,:“別提老師了,叫了我老師這麼久,我也沒真正教過她什麼,慚愧啊。”
曹龍:“哎,話不能這麼,大家工作都忙嘛。”著轉過臉對趙梅:“梅梅,你寫的東西呢,拿給費主任看看啊。”
趙梅低著頭,糾正曹龍:“費老師現在是處長了,地質危害預防處。”
曹龍一愣,然後拍著自己的腦袋笑著:“哎呀哎呀,消息滯後啊,費處長,對不住啊。”
費柴笑道:“什麼對不住啊,換了個名稱而已,幹的還是以前那些事。梅梅,聽你寫了篇文章,能不能拿給我看看啊。”
趙梅抿抿嘴,看了一眼曹龍,曹龍鼓勵道:“快呀,拿出來啊。”
趙梅這才從手袋裏拿出一疊手稿來,在這個電子時候還用手稿的,確實不多。吳放歌接過來一看,字體娟秀,足足有二十多頁。於是對那兩人:“你們先隨便坐坐,看看電視,我翻翻這文章。”
在看文章的同時,費柴又偷眼看看趙梅,趙梅顯得有些緊張,曹龍在一旁安撫著她,於是費柴也笑著:“放鬆點,學術探討是很平常的事啊。”
一頁頁的翻下去,費柴發現趙梅寫這篇文章確實是努了力的,不過即便是她即努力又聰明,但她畢竟隻是學怎麼教地理的,而不是專門學地質的,可能是因為身體的原因,隻能援引現成的書麵數據,沒有實地考察的成分,總的來這篇文章寫的極其幼稚,作為一篇地質分析文章,根本就不堪用。可是對於趙梅,卻不能明著這麼,人家一腔熱情不,身體又不好,可不能刺激著了。他想了想,隻得:“文章是寫的真不錯,但是也有不足,作為一個初次寫這種文章的人來,已經很難得了。”
他這麼一,曹龍也好像鬆了一口氣一樣,對趙梅:“梅梅聽見沒有?費處長誇你呢。”
趙梅輕聲地問:“那……費老師……我還有哪些不足呢。”
費柴心想:“哪些不足?整體就是個最大的不足。”但話哪裏能夠這麼呢?於是他換了一種方式道:“梅梅,要我啊,你是地理老師出身,最擅長的是教別人,而不是做研究,你的文章我還沒細看,但我覺得哈,你畢竟不是專業科班出身,所以呢,做理論分析肯定不是你的專長,如果你硬要在理論分析上下硬功夫,恕我直言,很難有所成就。我看你應該把精力放在通俗的地質科普文章上。就目前為止,我們國家從事這一項工作的人很少,而我們又急需大量的通俗科普讀物讓更多的人了解地質,知曉地質。如果你對這方麵有興趣,我願意做你的引路人。當然了,這些都是你教書之外的業餘活動,我的話呢,也僅供參考,僅供參考啊,嗬嗬。”完這一大通,費柴佯裝喝水,偷眼看著趙梅,尋思著自己的這一番話是不是依然有些過重或者太直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