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鳳尾,一個從未上過任何一本地質學教科書,卻被一代代的地質工作者口口相傳的詞。
費柴又怎麼會不知道龍頭鳳尾這個詞,這個詞他最早在課堂的老師嘴裏聽到過,在地質隊前輩的嘴裏聽到過,也曾經在一張二米二寬的大床上,和一個悲情風騷的婦人講述過,怕了,怕了,真的人有人怕了,所以鳳城的地監局會重建,而自己,也官運亨通,費柴好像一下子都明白了,他端起麵前的酒杯,想喝一杯,但酒杯空了,萬濤給他斟滿了,他一飲而盡,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也就是,派我去那裏,就是想讓我看著那條鳳尾嘍。”費柴。
萬濤:“原因嘛,當然肯定不止這一個,但是現在真的有人怕鳳城那邊也忽然動上一下,盡管以往龍頭鳳尾總要相隔個幾十年才上下擺動,可現在不一樣啊,快01啦,這次咱們這兒地震不是和上回的鳳城地震也沒隔過幾年嘛!”
費柴笑著:“可01是電影啊,不能當真的!”
萬濤:“現在上上下下還都是唯物主義者呢,可修個辦公樓還要看風水,還有每年春節的頭香是誰燒的多,午夜的年鍾是誰再敲,人啊,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不信,也要圖個吉利或者防患於未然,於是電影也罷,迷信也罷,信了,總比不信的時候踏實!”
費柴:“你這話就是開玩笑了。”完嘿嘿笑了兩聲。
萬濤又往嘴裏丟了一塊野雞肉:“可不是開玩笑嘛,咱們兄弟難得一聚,弄那麼嚴肅就沒意思了!”
兄弟倆邊吃邊聊,足足折騰到下午三點多,終於酒醉飯飽,萬濤打著酒嗝站起來:“哎呀,兄弟啊,要不咱們去孔胖子那裏泡泡,雖我現在政協了,可孔胖子那兒我話還是管用的!”
費柴當然知道萬濤此時還‘管用’了,人家是打開門做生意的,而萬濤現在畢竟還是個官,就算啥也不是,上門的生意人家也會笑臉相迎的接納,隻是費柴看出現在萬濤不似以前了,若是以前,吃完飯直接聲去活動活動,就去了,哪裏像現在這般的還要特別聲明自己話還‘管用’的?於是費柴就笑著:“哎呀,那地方,也沒啥意思了,翻來翻去也就是那兩樣活動,還不如回家睡覺醒酒去呢!”
正著,正巧野味店的老板娘秀芝進來了,聽到了他們對話的後半段,就笑著:“要是走不了了,我後麵有床,也可以睡啊!”
萬濤喝的多了,也不像剛進來那樣,還要擺個麵子話,直接挑逗道:“知道你後麵可以睡,可是你讓不讓睡呀!”
秀芝佯怒道:“的什麼話啊,你可是我表叔呢!”
萬濤聽了隻是笑,然後對費柴:“走走走,咱們找地方喝茶去。”費柴見他沒付賬,雖然知道他和這店有特殊關係,卻還是假惺惺的拿出錢包要請客,當然是付不出去的。
其實費柴也看出了萬濤其實聊興正濃,而且似乎還有話想跟他,但是還有些猶豫,於是費柴幹脆就推頭暈想回家,再熬熬他,因為人有時候有話若是不出來,也是很難受的,並且費柴現在也不覺得他還有什麼重要的話能跟他,反正既然我不一定要聽,那麼你不也就無所謂了。
既然抱著這種心理,再加上萬濤的邀請底氣也不怎麼足了,於是兩人在步行出一段路之後終於揮手而別,不過在坐上出租車後,萬濤還搖下車窗對費柴:“我兄弟,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回兒去!”
費柴隻是笑著推頭暈,時間還多著呢,然後吩咐司機開車,然後自己也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了。
回到了家,米不在,是找同學玩兒去了,楊陽在自己房間裏,費柴就上樓回自己房間,關了手機,簡簡單單的衝了一個淋浴,然後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這一覺就睡到了晚飯時分,被米叫了起來吃晚飯,飯桌上尤太太又了諸如要少喝酒的話,老尤笑著對老伴兒:“怕是這幾咱們女婿都清淨不了的,迎來送往自古都是官場的規矩!”
“什麼爛規矩……”尤太太猶自抱怨不止。
不過話雖是這麼,可自打這之後一連三四,費柴的日子過的清靜的很,本地官場居然沒有一頓飯局,讓費柴都感到詫異,楊陽就:“肯定是覺得你以後不管這一片兒,他們就沒放在心上吧!”
老尤搖頭:“不可能,就算是一般的迎來送往也不該這樣,基本禮貌嘛!”
老尤太太:“什麼基本禮貌,我看是人走茶涼!”
費柴雖然心裏的想法和老尤太太差不多,但嘴上卻不願意出來,隻是笑著:“沒有這些應酬更好,這幾提心吊膽的等著他們,自己的朋友都沒來得及招呼,趁現在沒事,不如去看看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