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過後,雲韻向鍾韙看來,卻見鍾韙一臉的笑意,手中更是大聲的鼓起掌來,微微一怔。難道這公子未能品味出我這琴音中的美妙?雲韻心中疑惑,過往時候,那些公子哥們聽過自己的琴聲後無不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中,即便是自家的姐妹也都是挺過多次後才能不受琴音所動,不再沉溺於其中,這鍾公子雅士一個,難道不同音律,否則怎麼不會沉溺在琴音之中?
鍾韙收住掌聲,哈哈一笑,“姑娘好指法,琴音更是美妙,今日能聽姑娘此曲,實是三生有幸。鍾佩服服。”說罷,鍾韙對女子行了一禮。不論是不是此女有意在琴音加入迷惑之音,但女子的技法確實無雙,值得鍾韙一讚。
“公子謬讚了,小女子琴藝低微,豈敢在公子麵前班門弄斧,不知公子從小女子的琴音中聽出了什麼?”雲韻嬌聲問道。
鍾韙心中一笑,看來這女子頗為好勝,必然是自己未能沉浸在這琴音中,引起了女子的疑惑,這女子對於她的琴藝頗為自信啊。當下,鍾韙朗聲道,“心中並無所想,姑娘的優美琴聲下,在下豈敢胡思亂想,萬一心誌被迷,做出些醜事,豈不褻瀆了兩位佳人?”
兩女頓時愣住,尤其是雲韻,更是驚異,鍾文此話何解?心誌被迷,這不就是在點出自己琴音中的詭譎之處,但他並未受到此音的迷惑,難道說此人不但動覺了自己琴音中的怪異之處同時還能超脫其外?想到這裏,雲韻不禁對鍾韙高看一眼。這琴音乃是當年雲韻幼小之時,一位不知名的婆婆傳授於她,要她勤加練習,以後可以作為她安身立命的本事,更可以作為她保護自我的利器,這些年來,雲韻也似乎懂得了婆婆的善意,芸芸眾生,為利而生,為了利益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出,身為一個妙齡女子,又無倚靠,必然受人欺負,唯有自力更生,這琴音演奏過後,諸多的聽者對她不再擁有妄念。雲韻遂將此曲作為那些心中有妄念意圖不軌之人的退敵之計,不料,對眼前這位鍾文公子沒有半點效果。如此,一來,萬一,對方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而且隻要給予那媽媽足夠的銀錢,自己豈不要……眼前這男子雖然形容姣好,但不知性情如何,萬一,這一生豈不都將悲慘度日?想到這裏,雲韻心中愈發感到淒涼。
卻聽鍾韙說道,“姑娘好琴藝,鍾文還有要事,就此告辭!能聽姑娘如此美妙之曲,隻怕以後曾經滄海,除卻巫山,再也欣賞不了她人的琴音了,哈哈!”
雲韻一愣,要走了,沒有妄念嗎?曾經滄海,除卻巫山,這位公子如此的推崇自己,卻無妄念,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疑惑中,看著鍾韙大步而出,瀟灑的英姿,竟然癡了!
鍾韙剛剛走出“翠香樓”,許家丫頭便跑了過來,一臉的焦急神色,見了鍾韙,也不說話,拽住鍾韙的胳膊,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幾分鍾後,鍾韙見丫頭氣息均勻了些,遂開玩笑道,“丫頭,你這麼著急做什麼,這麼驚慌失措的丫頭可不好找婆家啊。”說罷,鍾韙哈哈笑了起來。平日裏許老舵手沒少這樣開丫頭的玩笑,鍾韙也學了過來。
丫頭一聽這話,頓時崛起了嘴巴,“鍾哥哥,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這麼大的人了,走丟了都不知道,還好我四處的尋找,找到了你,否則,你被壞人拐去了怎麼辦?”
鍾韙大樂,丫頭說話刁鑽,但刁鑽中卻透著一股可愛勁,當下鍾韙笑道,“不擔心,不擔心,不是有丫頭尋找嗎?丫頭這麼個小人精可不會讓鍾哥哥被拐賣了的!”說罷,鍾韙自己先笑了起來。
鍾韙這一笑,丫頭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垂下頭來,捏著衣角不再說話,一絲紅暈飄在臉上。雖然這些日子裏,鍾韙不時的與他們爺孫開開玩玩,大家相處的如同一家人,但許家爺孫在內心裏對鍾韙依然有一層敬畏。
“丫頭可看見什麼好玩的沒有?”鍾韙笑著問道。沒有注意到丫頭的神色,大街上的車水馬龍,小販雜耍已經將鍾韙深深的吸引。
丫頭抬起頭來,見鍾韙並沒有看她,頓時感覺一陣輕鬆,連忙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一臉的興奮。
聽著丫頭詳細的解說,帶著她個人喜好的講解,不時的插入一些聽來的神話傳說,頓時一副少女出遊圖出現在鍾韙的腦海。丫頭歡快的講著,雖然出身漁家,生活清苦,但對本地長安城的勝景,人文風情卻是知之甚詳,解說起來頗有意思。鍾韙一邊聽著丫頭的解說,一邊親自觀賞著四周的景致,互相印證,感覺四周的一切有了靈氣,底蘊也深沉了許多。
這一日,鍾韙和丫頭二人興盡而歸。
傍晚時候,鍾韙和丫頭二人抱著一堆東西向茅屋趕去。快要臨近的時候,卻見許老舵手站在門外,一手支在眉前,向遠處張望,見鍾韙走了過來,連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