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天下原是祁,寧兩國相持,各占半壁河山,祁國主山,寧國居水。相傳當時祁寧二國國主彙塞江蜀,因杏林聖藥而戰火始起,兩國素有間隙,積怨已深,祁國早有圖之,故暗中供寧國叛將薑二狼戰馬利弩,軍車糧草。寧國十年內戰,國力疲弊,百姓怨聲載道,苦不堪言。祁國國主作壁上觀,適時仁心大義挺身而出主持公道,壓寧扶薑,西起堯江東至明月湖,以梁河水係為界,寧國一份為二。薑二狼自立國主,國號薑,附屬祁國。天下始演三分。
後傳世大儒魏賢吏所撰《三國易誌之論三分之本》中有表:聖藥為引,祁國扶薑以糧草兵馬,欲索薑而後圖寧。然,叁者,穩也,豈非貳所能與之歟?亦微叁者非能至也!
“要說這薑國的始祖爺薑二狼,他這名子也倒還有幾分來頭。”玉衡樓大堂中央兩個酒桌大的高台上,一個上了年紀的沙啞聲音傳出來,聞得此言,各色各樣的人們停下手當頭的事,不管是吃肉的還是喝酒的,亦或是端茶送水的小二哥,都齊齊的盯著高台上坐的那人。
隻見那人穿一身灰褐色袍子,和枯瘦的麵皮顏色差不了多少,腰間係了塊兒盈白的繁文玉佩,瞧那質地,定是東街鳳飾樓的無疑了。灰白交雜的頭發用一根古褐色的木簪子固住,老態從生的臉上一雙眼睛黑亮如豆。
那人站在兩酒桌大小的高台上,麵前端放了一張方正及腰高的桌子,桌子上擺了些許物什,一套宣洲官窯彩繪錦鯉青花茶具,一塊掌心大小的黑實木。那人用一雙亮如黑豆眼睛在玉衡樓當堂轉了一圈兒,見如意想中一般集了所有人的目光,便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皆知,這薑國的始祖爺薑二狼自立國主前原是寧國大將,可有人知道他在拜將前是做什麼的嗎?”那人頓了頓,微微一笑,一個好的說書的總能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停停,更何況是一個說了一輩子書,唾沫腥子都能淹死自己的說書精?
待大堂裏有幾個急性子的耐不住將要嚷嚷時,那說書的方才一笑,習慣性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緩緩說道“那薑國的始祖爺薑二狼,糾其本,原是個殺豬的,也就是同這位馬爺同行,屠夫一個。”說著用枯瘦的手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光著膀子,棗紅色的臉快要埋在胡子裏,一身煞氣的大漢。隻見那大漢麵前的桌子上有不少的葷菜,其中最便宜也是最實惠的椒烤雞已經隻剩下骨架了。
那大漢原是西街殺豬賣肉的,原趁著今兒年關,早早的做完了生意,背著媳婦來酒樓裏犒勞自己來了。他剛剛是想急嚷嚷來著,這還沒來的急呢!就被那說書的反將了一軍。
別看那大漢人高馬大,一臉凶煞,為人卻最是忠厚老實不過,撐死了也不過是背著媳婦來酒樓裏撮一頓,何時見過被那麼多人圍觀的陣仗,登時不知所措,鬧了個大紅臉,周遭人哄做一堂,笑的不成樣子,倒是牆角那桌上的人,像是從沒見過這樣的情形,覺得笑了不大禮貌,又覺得不笑太不合適,僵硬的扯著嘴角笑的樣子略顯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