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很長,q說他今天去開門的時候,20號用硬幣塞住了門。他就隻把食物和盤子放在門口了。
走到20號門前,關閉的門前依然擺著裝了食物的盤子。我默默的上前推了一下門。門發出輕微的“嘎吱”,沒有打開。
“姐姐似乎不想見你,但是……”女孩愁眉苦臉的抬頭對我說:“哥哥你不去……就沒有人能幫她了。”
我是20號的負責醫生。的確……我不去,就沒人管她了。
就算無聲的死去,也隻是發一張信件給親屬告知而已。
我有些擔憂的看著緊閉的房門。裏麵是20號的房間。
20號。無破壞史,膽小怕事。與人交流略有困難。有一個弟弟。父母離異,放棄其撫養權,托人代養。有輕微抑鬱症。自殺未果。被代理監護人送院治療。
送院治療?
簡單來說,就是被人拋棄在這了。
我歎了口氣,蹲下身來,找了根小棍子撥開門縫裏的硬幣。雖然20號一直躲著我,但照顧病人是我的職責。
“q你們待在外麵。我先進去看看。”我握著門把手叮囑後麵的兩人。走廊裏細碎的紙片被風刮走,刺啦刺啦的響了一地。
“辛醫生要當心。”q說
“要小心點啊。”27號說。
門把就在我手裏。燈管閃了兩下,把我的影子清晰的印在門上。
“嗯。”我點點頭。然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一片黑暗,迎麵撲來的是沉悶腐臭的味道,昏暗中隱約能看到淩亂的房間裏,衣物和用具散亂一地,讓人無處落腳。變質的食物和盤子打翻在地上。看起來至少放了一天。我皺了皺眉頭。
等眼睛適應了黑暗,我往房間深處看去,20號一個人縮在角落裏,頭埋在膝蓋中,看不清表情。旁邊的窗戶死死的關著,窗簾也拉得密不透風。完全黑暗的房間裏隻有門口透過的一線亮光。門口外q和女孩探著身子往裏看,一大一小的兩個腦袋趴在門邊,在門前的光亮處拉出了長長的橢圓形影子。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然而沒走幾步,就撞到了打翻的食盤,鐵質盤子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格外明顯。她聽到了聲音身子猛地一抖,在昏暗的角落中抬起頭。她怪異地看了我一眼,又更用力的把頭埋了下去。
“你……別過來。”20號的頭埋在膝蓋中說,聲音很虛弱,模模糊糊地像帶著哭腔,“進來幹什麼。”
緩緩的呼吸了兩下。適應了屋裏的空氣。我放緩腳步,小心的走到20號麵前,蹲下來,“你情況很不好,我過來看看。”我盡量把語氣放的溫和,但似乎還是沒帶來安撫作用。
黑暗中20號慢慢的抬起頭,淩亂的頭發襯得麵容更憔悴,“情況很不好,情況很不好……”她喃喃著重複了幾遍,聲音變得有些淒厲,“那你來幹什麼,來看我不好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