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勝利脫險(1 / 2)

小金貴沒事人似的,一會兒在賭桌前看看;一會兒在院子裏圍觀;偶爾還受小頭目們的差遣,悄悄去灶房給他們偷取好吃的。對於匪徒們滿口的淫詞叫罵,他早已熟視無睹、見怪不怪。

未至掌燈時分,用來照明的幾口大鐵鍋,就高高架了起來,熊熊燃燒的鬆油木,火焰竄的老高老高,將整個寺院映照的上下通明。各式各樣的老酒壇,滿排在回廊裏,大碗大盤的魚肉,羅列在各各桌子上。分桌圍坐的匪徒們,口咬手撕地狼吞虎咽著,劃拳聲;碗碰聲;嘻罵聲;吆五喝六的勸酒聲,雜成一片。

殷世喜與手下的幾個頭目首席就坐,小金貴被他強按在了身邊,手裏拿著一條雞腿,低頭默默地啃著。

殷大當家在手下的頻頻輪勸下,已有幾分醉意,他乜斜著眼看了下蓬頭垢麵的小金貴,似乎動了惻隱之心:“唉,我們弟兄被迫落草,過著千人恨萬人罵的滾刀日子,也真他媽的不容易!”他抬手想摸下金貴的頭,卻被金貴歪頭閃過。

“就說這小子吧!本該是在爹娘跟前撒嬌的主兒,卻被咱弄到這兒來,還一而再的失信,不讓人回還。。。。。。唉!我殷某人算是背信棄義、臭名昭著,永世不得超生了。。。。。。”殷世喜手把著酒碗,瞧著一語不發的小金貴,不無感慨地叨叨著,言罷將碗中的酒,狠命一口吞入肚中。

“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別想那些不如意的事了,大當家的,再說咱們弟兄,還不也是被他娘的世道給逼的?若有活路,誰他媽的做這斷子絕孫的營生?”旁邊的二當家,見殷世喜如此,忙半解半勸地憤慨道。

“就--就是嘛,誰--誰讓--讓沈老財那--那麼有錢呢,為了弄--弄點錢,咱也是沒--沒辦法,背--背信就背信吧--”三當家是個結巴,聞言也結結巴巴地隨聲附和,給自己的無恥惡行,厚顏開脫著。

“來--喝--喝酒!今天有--有肉,今--今天吃。”他拿起酒壇給殷世喜斟上,繼續磕巴著。

隨即,眾人便“五魁手,八匹馬”一陣亂劃,整個寺院,淹沒在杯盤交碰,呼喝狂笑的鬧聲裏。

。。。。。。

月至中天,整個大地死一般沉寂。

雖是八月十五月正明的日子,卻偏偏是月罩烏紗,讓連綿的山林朦朦朧朧,更是多出了幾分詭異恐怖。

此時,一個幼小的身影,悄悄溜出了寺門,快速向寺院的後麵奔跑著。

他,就是沈金貴,這個七歲的孩童,終於等到酒足飯飽的眾匪們,個個睡的死豬一般。沉睡的三當家,雙手卻沒忘記緊摟著小金貴,滿嘴的酒氣,隨著他那帶哨的呼嚕聲,不時地噴向小金貴,氣的小金貴直想用拳頭擂他。

好不容易挨到半夜,小金貴悄悄抽出根草棍,輕輕撓了下死豬般的三當家的耳朵,趁其抬手抓癢之際,迅速脫離了他的懷抱,並隨手將枕頭遞上,讓剛好回手的三當家,抱在了懷裏。

屋內,燈光昏暗,如雷的鼾聲此起彼伏,酒腥味;屁臭味;混同著眾匪的臭腳味,熏的人都能背過氣去。

小金貴穿好衣服,小心奕奕地繞過眾匪的床鋪,心裏象揣著八隻小兔,咚咚亂跳,緊張的氣都透不過來!

。。。。。。

總算是繞到了門外,小金貴用手使勁按著胸口,長長舒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