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老夫隻是年齡大了受不得夜間寒風。”白霖微微搖頭,“眼下諸般事務皆需妥善處置,隻是慕起和君行尚未蘇醒,我們就先議一議善後和謀秦之事吧!”
“是!”司馬源和陳平應道。
“白氏護衛和魏軍兵士們死傷多少?”白霖問道。
善後之事是由陳平和白忠共同處理,此刻白霖有問陳平便說道:“昨夜一番廝殺,我四大護衛全部戰死,除此之外三十名精銳護衛重傷五人,死二十五人。而軍隊方麵,白將軍身受重傷,兩百名魏軍士兵死傷者也超過一百五十人,可謂是損失慘重!”
四大護衛是白氏核心戰力,三十名從總社調來的精銳護衛也是白氏的一流戰力,如今一戰幾乎等於全軍覆沒,白霖心中沉痛可想而知。
而軍隊方麵的損失如此大,則超出了白霖的預料。
白霖默然有頃又問道:“刺客方麵如何?”
陳平也是護衛的一員,這麼多兄弟袍澤死在眼前,他的內心也極為哀痛,言語間不免神色黯淡,見白霖又問他便打起精神應道:“刺客方麵被我方格殺近三十人,其中包含一流好手四人。”
雙方折損差別竟如此之大,實力的差距不言而喻。
這種差距不是一星半點距離,亦不是一場戰鬥勝或負的簡單差別,而是在整體實力和戰力上的雲泥之別。
在白氏方麵處心積慮的布置之下,秦國方麵僅僅出動幾十人就給了他們如此沉重的打擊。
而且,即或雙方皆有折損,於秦國而言也許根本不關痛癢。
但對白氏來說,這種程度的折損完全可以說是傷筋動骨的,且不要說如何繼續抵擋可能再三、再四而來的刺客,就是日後白氏商路安全的維護都成了一大問題。
在座諸人都非庸人,這些道理皆是一想即明,此刻三人心頭都是異常沉重。
沉寂良久,白霖輕輕吐出一口氣說道:“秦國畢竟國大勢強,老夫雖為天下大商富可敵國,但終究是難以抗衡。但老夫早已思慮清楚,為魏國計,為天下計,老夫即使身受無妄之災,白氏即使散盡萬貫家財,我白霖也絕不退縮!”
司馬源和陳平身為白氏家臣,對白霖謀劃發動商戰打擊秦國之事,雖然也是各盡職守全力支持,但其實也並不完全能夠理解。
試想方今天下,秦國虎視六國無人不知,但六國國府卻無一人孜孜謀秦,近年來就是魏國高層麵對秦國的蠶食也是屢屢退避三舍。
白氏先祖雖然曾為魏相,但白霖畢竟隻是一介商賈,這種情勢之下他反而卻不顧一切欲打擊秦國,饒是他的心腹如司馬源者也未必能全然理解。
此刻白霖一番肺腑之言,卻使他們真正見識到了一個不見利隻見義的天下大商之風範!
司馬源雖非魏人,卻也被他“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感染,當下便起身深深一拜。
白霖微微一笑示意是司馬源坐下,但旋即麵色又沉寂下來:“陳平,你將白氏護衛和魏軍兵士們死傷者的名字都記下,待回到大梁後由總社出資為他們安置家室!”
“是!”
“田公、猗公何日能到?”白霖看向司馬源。
“源方才接到消息,田、猗二公已入魏國境內,三日內便可到達啟封。”
“信陵君方麵有無消息?”
“東主的親筆信早已送至信陵君處,當時送信之人回來說信陵君觀信後,便說待他將手中事務安排好之後便會親臨啟封。”
“但如今時間已有月餘,啟封距大梁路程不過百餘裏,至多一二日便可到達。即或突有急務,信陵君也不會隻言片語皆無!難道朝堂之中有大事發生,信陵君無暇顧及其他!”白霖沉思道。
司馬源正欲說話,侍從卻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啟稟東主,信陵君特使郭永到!”侍從稟報道。
白霖精神一振起身相迎,但見侍從身後正站著一位青衫無冠、滿麵風塵的中年人。
來人見到白霖近前一步拱手道:“信陵君門客郭永,見過白公!”
白霖嗬嗬一笑回禮道:“老夫久仰先生大名,同在大梁怎奈卻一直無緣親近,今日有幸得見先生,老夫幸甚之至!”
“白公謬讚了!郭永有幸得見我大魏第一巨商才是三生有幸!”
“徒有虛名罷了!”白霖含笑請郭永落座,又親自為他斟上一杯熱茶,“先生風塵仆仆遠道而來,請飲一杯茶稍解疲乏!”
“謝過白公!”郭永拱手接過熱茶,小呷一口便又輕輕放下。
“看郭兄衣衫染塵,想必是從大梁連夜驅馳而來。不知何事如此緊急,竟讓郭兄如此辛苦!”司馬源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