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勇敢麵對(1 / 2)

“媽。”陸征很久沒有叫過這個稱呼了,現在說出口倒顯得有些生疏,“我覺得這事實在是有點不切實際,詩雲還小,怎麼能……怎麼能現在就生育,太荒唐了吧?”

“我又何嚐不是這樣想的呢,可是這些理兒在老頭子那裏不管用啊,他說當年詩雲的奶奶生詩雲她爸的時候也是十六歲出頭,誰也說不過他。”李彩英苦口婆心地說,“詩雲現在才快十七歲,她是我女兒,要她這種年紀為人母,我就不心疼麼,但是有什麼辦法呢?”

“我去跟爺爺商量商量。”在這種事情上,陸征還是很理智的,雖然他覺得跟小妖精進行造人計劃其實也挺不錯,即便還沒有做好當爹的準備。

“沒用的,老頭子放話了,沒看到你們的孩子之前,他誰也不見。”李彩英似乎早料到陸征有這種想法,“雖然我們大家都覺得老頭子的想法和做法都有點強人所難,但他的心情還是可以理解的,要是他走之前不能見到你們的孩子,怕是真的不能瞑目,所有隻能委屈你們兩個了。”

陸征心想我倒是不委屈,委屈的是旁邊那位。“爺爺的身子硬朗得很呐,還有大把時間呢,所以不用催我們啊。”他說。

李彩英歎息一聲,說道:“阿征,你是不知道,詩雲是知道的。老頭子身體狀況遠沒有你表麵看上去的那麼好,你和詩雲沒結婚的時候,他已經是常年臥病在床,直到你們婚禮臨近他才有了些好轉,這兩個月來又好了一些。他有時候總是神神叨叨地說著他和你爺爺的往事,說著說著就掉眼淚,很多次都是默默地哭,哭完後就大病一場。老人家風燭殘年的身子弱,說句大不敬的話,指不定哪一天突然就去了,要是讓他不能瞑目,我們江家的晚輩可都是罪人呐。”

陸征聽了李彩英的一番話,頓時沉默了。他感到心裏很難受,尤其是聽到老頭子回憶往事老淚眾橫的時候,陸征的眼眶莫名地濕了。從這一刻,他對這位老人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江詩雲低著頭,還是不出聲。她和陸征一樣對江楓突然提出這種事感到無可奈何,可能因為她是江楓的親孫女,在他身邊待的時間長,所以她更了解自己爺爺的脾性吧,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陸征的沉默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江詩雲的沉默或許隻是認命了。

不知過了多久,江詩雲突然一字一頓地說道:“媽,爺爺並沒有下死命令,對不對?”

李彩英有些詫異地看了女兒一眼,遲疑了一下,慢慢地點了點頭:“他就說有這麼一個心願,但你知道這些話聽在我和你爸耳朵裏,跟死命令又有什麼區別……”

說著她看了陸征一眼,額上的眉頭皺得老深了:“阿征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你爸名義上的江家的家主,但江家大部分的實權卻是在你二叔那裏,你爺爺看在眼裏一直也沒說什麼,畢竟這些成就是你二叔辛辛苦苦打拚來的,也隻能算他有本事。”

陸征本不關心這些家族事,但江詩雲名義上畢竟是他妻子,丈母娘都把事情擺在了他麵前,他若不聞不問也說不過去,隻能微微上了點心。

“眼下江家的家產還在你爺爺手裏,你二叔隻是負責管理,但你爺爺一旦去了,一切都很難說了。”李彩英繼續說道,“我和你爸隻盼著倒時候你爺爺留下遺囑能公平地分配家產,不至於隻留下江家一個空殼子給我們,所以趁他還健在就得多多哄好他。”

陸征覺得這事也忒不靠譜了,有本事就多拿,沒本事就少拿,能者多勞,多勞多得,天經地義嘛,為了多拿一點讓女兒難做算個什麼事?但他想著想著就想到了自己身上,頓時又矛盾起來:瑪德自己跟老丈人的情況又有什麼不同,有什麼資格說他?

陸征在自己的婚禮上見過江詩雲的二叔一麵,匆匆之間也沒來得及多聊幾句,印象中他跟自己的老丈人江世德長得倒是挺像,畢竟倆親兄弟。

區別是江世德一副儒弱書生樣,而江天德則是十足的商人範兒,皮膚要比哥哥黑些,個子也矮些,雙眼銳利有神,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強幹之人。

李彩英又在絮絮叨叨地跟江詩雲說著家族的事,說著他們作為江家嫡係的尷尬困境,而江詩雲則始終是沉默不語。

或許直到現在,陸征才深刻地理解江詩雲曾經的那句“我累了,不想再鬥下去了”是在何種境況下才說出口的,不管這小妖精之前多麼蠻不講理沒心沒肺,這一刻陸征隻覺得她實在是有點弱不禁風。

李彩英說完了,江詩雲隻是低低地應了一聲:“我明白了。”就再無其它話。

看著李彩英離開,陸征鬆了口氣,走過去把門鎖上了。回過身看了看江詩雲,她仍是呆呆地坐在那裏。

陸征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傻站了片刻,說道:“我先洗澡。”趕緊找了換洗的衣物躲進沐浴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