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沐浴間裏酒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或許是因為趕時間,陸征沒有用浴缸洗浴。外邊的江詩雲此時的心情也如同那水聲一眼迷亂,她看得出來母親提了這事以後,那個兵痞就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她感覺自己的臉蛋有點滾燙,不禁慌亂了一下,細想自己幹嘛要這般緊張?提就提唄,難道自己不答應,兵痞還敢亂來?
可是自己能拒絕嗎,有勇氣拒絕嗎?她痛苦地揉揉頭發,混亂的腦海裏卻莫名其妙地陸征那張玩世不恭的臉,即使他渾渾噩噩一事無成,做什麼事都是吊兒郎當得過且過,可是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他總是能保持著嬉皮笑臉。
像個痞子流氓,又像一個天真的孩子。就是這樣一張臉,在她腦海中蕩來蕩去,讓她心一下安靜了下來,第一次麵對這種局麵的慌張感也瞬間消失了。
原來,剛才的一切並不是自己緊張,而是自己的心已經亂了。
糾結在將堅持原則和要不要放縱自己一回的選擇裏,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頭一回,江詩雲開始正視自己的感情。
難道自己開始喜歡這樣一個人了嗎?
這種想法突然間出現,那壓抑良久的情感突然間如山洪爆發般的洶湧而至,摧牯拉朽般地毀掉所有的試圖阻攔,一下打地江詩雲措手不及。她的心、她的整個人就像在汪洋中行駛的一艘小船兒,顛簸起伏,沒有目標,沒有終點。
和陸征有關的生活片段也如放電影般的在腦海中浮現,第一次見麵,在飛機上遇難,在荒島上求生和探測器上夕陽下那個措手不及的吻,又想起那天洛秋思生日聚會他挺身而出的情景,還有一起吃夜宵,他背著她回家……
江詩雲痛苦地呻吟一聲,她終於找到了那不安來自於何處。無關陸征的事,而是自己的心已經不受控製了。
怎麼辦?她抬起頭看向梳妝台,鏡裏出現一個盛顏仙姿的女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冰肌玉膚,滑膩似酥,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婀娜的小蠻,纖纖的玉手……除了還未長成的一對明月,她幾乎是完美的。
江詩雲是第一次在鏡中打量著自己,對著鏡裏的自己發了好一陣呆,才輕歎一聲。
陸征洗完澡穿著大褲衩出來,感覺到房間裏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可能是小妖精開了空調,問道:“你不覺得冷嗎?”
“不冷。”江詩雲輕輕搖頭。
陸征就有些小鬱悶,心想我不是胖子你也不是,至於弄這麼低的溫度嗎?
“估計爺爺是開玩笑的,老人家就像個孩子一樣,鬧騰起來誰也招架不住。”陸征笑著說。氣氛一度很尷尬,江詩雲不主動和他說話,他隻能找些話題出來緩解一下。
陸征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江詩雲又亂了。
“咚咚咚”的扣門聲響起,外麵傳來鄭阿婆的聲音,她是管家張虎的老婆:“姑爺,小姐,睡下了嗎?屋裏沒有什麼可以做宵夜的,老張讓我弄了些冰糖銀耳羹送過來。”
陸征很是無奈,心想大晚上的喝什麼冰糖銀耳粥?這老婆子也是囉嗦。不過既然都送到門口了,也不能把人家轟走。陸征走過去打開房間門,笑著說道:“謝謝阿婆。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鄭阿婆笑著擺手,“你們休息,我過去了。有什麼事喊一聲就成,我和老張晚上輪著值班。”
“不用了,你們早些休息吧,我們沒什麼需要了。”陸征擺手說道。還是讓他們夫妻早些休息吧,讓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大半夜的不睡覺等著服侍他們這兩個年輕人,實在於心不忍。
鄭阿婆回到自己位於偏房的房間後,坐在桌邊喝著黃酒的張虎笑著問道:“怎麼樣?小姐和姑爺睡下了沒?”
“沒呢,姑爺給開的門。”鄭阿婆回答,“哎,我大半夜去打攪他們,姑爺好像有點不高興呢。”
“有什麼不高興,夫人吩咐的我們招辦就是了。待會兒姑爺要是明白了我們的用意,說不得有多感激。”張虎嘖嘖嘴說道,開心地大喝一口。
“那倒也是,夫人也是用心良苦。做人也有良心不是,小姐一家人將咱們這兩個老的養著,又為順兒他爹媽安排了那麼好的工作,咱們也得知恩圖報……咱也休息吧。”鄭阿婆一邊說,一邊脫了衣服爬上床。
“沒事兒。你不知道我原來是幹什麼的?”張虎一臉驕傲地說道。能夠替江世德做了十幾年保鏢,是他人生最得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