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淡言甕中鱉(中)(1 / 1)

“你,怎麼來了?”頭戴帳黑紗鬥笠的男子著急的聲音攙雜著一絲興奮,手不自覺撫上放置在桌上白輕紗鬥笠的女子的玉手。

“來打探一下,事情應該沒那麼簡單。”白輕紗鬥笠女子的手滑出了他的手,手腕上的翠玉鈴鐺“哐當”的聲音撞擊著他的心。

“還要回落塵居嗎?”黑紗鬥笠男子話語中隱含著期望小心的詢問,深怕惹白輕紗鬥笠女子不高興。

“先在這裏住下吧,姐姐她們隨後就到。”白輕紗鬥笠女子邊觀察著周圍的人流、茶客邊回答。

“大公主她們也來了。”黑紗鬥笠男子的話有些遲疑,他還記得為什麼眼前的女子不肯下嫁於他。不久前的那次明明要成功的,可就在其他兩位公主的阻撓之下,他被逼立下誓言,若沒有找到汗血簪,她就不嫁。

汗血簪,在那年戰亂遺失的遺物,她們的母後唯一留給她們的東西,也是她們的母後守了一輩子戴了一輩子的東西。

“恩。”白輕紗鬥笠女子斜眼瞄了一下他,幹淨至空靈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劍直插進黑紗鬥笠男子的眼眸裏。明明隔了兩層紗,可他依舊感到冷寒。

落塵居?南宮寒的心裏滑過了興喜,終於追查到了她們的下落,整整追查了一年,在心裏遙想了五年。那些不堪的回憶就要在找到她們之後結束了,南宮寒第一次因為赫連雲溪以外的事、人露出笑靨。

雲溪再也不用因為他辛苦的練功、被罰而偷偷傷心了。南宮寒回頭往赫連雲溪那看,想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臉色刹那下垂,本彎成半弧的英眉直直的扭在眉宇。

眼正在漸漸的下垂,朦朧間看見南宮寒著急的表情,赫連雲溪心裏湧上難過。她,又讓別人擔心了。

“溪,我扶你回房。”本來打算打橫抱起赫連雲溪的,可南宮寒知道若這樣做了她會覺得愧疚的。這該死的姐妹之情、父母之命,他把詛咒埋在了心裏正打算扶她進去的時候隻見茶間裏傳來一聲輕蔑的女音。

“終於等到你們了。”赫連雨瀾以單手抵著窗框,雙腳稍一用力,身子以手為軸,跳起坐在了窗戶的門框上。

輕衣緲緲飄灑過後,樓下的眾人此時才目睹芳容。赫連雨瀾就象調皮的女孩坐在窗戶上調笑著,單鳳眼斜睨著那桌正詫異往上看的白絲衣女子與那戴著黑帳鬥笠的男子,柳葉眉微微的往外瞥,眉宇間隱秘不住嘲笑的神色,高挺的鼻梁在此時更顯得傲慢,櫻紅的唇瓣微微的張開,象似在下一刻就會有驚人之語。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連綿至腰際。

隨著赫連雨讕的聲音,茶間的角落分別站起了幾個身著緊身衣的男子,一同恭敬的向她頷首。

打草驚蛇,看到布置在茶間裏的人馬,南宮寒微放下了心。懷抱裏的赫連雲溪才是最重要的,轉身打算馬上往後院走去,可誰知一聲粗擴的男音打斷了他。

“怎麼?這是要以多欺少嗎?”男子一席白衣幹淨無比,頭上亦有一個遮臉的白紗鬥笠。

此時,掌櫃與小二早就逃進櫃台躲了起來,被驚嚇到的人們倉皇的逃離了這裏,老板連埋怨的念頭都沒有隻希望他們快點離開,不要傷害他。

在這個時代,太平盛世隻會是神話而已。

白絲衣女子不解的看向白衣男子,反而是身旁的黑紗鬥笠男子洌開了嘴,剛想出口的時候卻被坐在窗戶上的赫連雨讕搶了先。

“少管閑事。”赫連雨讕雙腳向後蹬力,雙手按著門框往後輕輕一按,人似飛仙的仙女飛落凡塵,裙擺飄飄,雲袖飛飛。

赫連雨讕正好落在白衣男子的麵前,態度依舊是輕蔑的。

“惹惱我可沒你好處。”

白衣男子輕笑了兩聲,隨即拿下了鬥笠,從上俯視著她。

“軒轅歸遠。”站在角落的一名男子驚叫出聲,目光帶著不可置信。

聽到專門負責調查、收集情報的忠叔這麼說,赫連雨瀾打量起了麵前的他,淡黑的眼球忽閃忽閃的望著他看。

腦後紮起全部的發束隻留一輟短發至眉宇間,寬正的麵額,深邃的黑色眼眸,黑白分明的眼睛,渾厚的唇瓣,高挺的鼻梁,微微泛黑的臉龐,濃眉在微風裏與那輟短發交相呼應。

眼前這個人就是傳說中三位君主之一的軒轅歸遠嗎?赫連雨瀾搖頭不置可否,隨後轉身對著角落那兩名頭戴鬥笠的人說,“束手就擒吧。”

赫連雨瀾的話裏沒有先前的輕蔑,而是包含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