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的我根本無暇欣賞這一美景,朝四周張望了良久,根本不知自己到底身處何處,唯一能確定的便是——一座山坡。沒錯,我正盤坐在綠草稀疏的坡頂,放眼望去,借著數道光點,城市的輪廓明滅可見。
我開始發覺有些害怕了,四周寂寥無人,我卻莫名其妙的躺在了這裏?伸手在自己臉上用力扯了一把,生疼得厲害,看來並非做夢。
頓時亂了心神,整個身體緊縮成一團,開始不停的發抖。原本涼爽的微風,在此刻吹拂而來,卻是讓我感覺到刺骨的寒冷。警覺的張望著四周,發現一切毫無異常之後,也不敢再抬眼了,我怕第二眼,看到的並不是如第一眼那般平淡無常,而是忽然之間從黑暗之中出現什麼妖魔鬼怪,胳膊組織……我不敢再往後想象那個駭人的可怖畫麵,隻一個勁的哆嗦著,大腦似乎因為過度的恐慌短路了一般,一片空白。
我該怎麼辦?我連不知道這是個什麼鬼地方,甚至……甚至開始猜測,這山坡下邊較平坦的地麵上,會不會矗立著一坡坡的墳墓?
這般想著,無疑是在自己嚇自己。
……
遠處依稀生長著幾顆鬆樹,在黑夜的籠罩下,猶如幾隻張牙舞爪的惡魔一般,看著怪瘮人的。
我沒有勇氣起身尋找出路,現在是深夜,這座屹立於城市之中的山坡裏會不會出現什麼孤魂野鬼我不知道,但光是那些祥禽類獸就已是能把我嚇得不輕的了。所以我打算等天亮了再作打算。
我不知道下一刻等待著我的將會是什麼,盡管內心充滿無限的恐懼與慌張,我此時此刻也隻能強忍下去,盡量的保持冷靜與鎮定。
我到底為何會出現於此?
在心底尋思了千遍萬遍,仍是無從知曉。
莫不是鬼將我帶於此地?
我會這般猜測也並非空穴來潮,隻是忽然憶起,當初鳳泫強行與我冥婚之時,亦是在我熟睡之後,將我不知不覺的帶到了陰間。
讓一個人在熟睡的情況下,不使用麻醉等手段,還不廢吹灰之力,便能夠將其帶離一個遙遠的地方,這……恐怕隻有妖魔鬼怪可以做得到吧?
一猜到是鬼怪所為,我哆嗦得更厲害了,一對充滿恐懼與驚慌的眸子不停的巡視著四周,奇怪的是,一切平靜如常,根本就沒有什麼鬼怪的身影。
"嗚……"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細微的哭吟,像是女人的聲音,在這一寂靜的時刻裏顯得無比的古怪與詭異。
我哆嗦著尋找聲音的主人,目光最終停留在身側一灌木叢中,仔細盯了良久,最終才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身形輪廓。
一開始因為太過緊張,大多數景物都是一晃而過,根本沒打算細看,這會認真一看,竟是發現其中躺著一個比我小不了多少的軀體!
我看得目瞪口呆,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心說:這兒怎麼會躺著個人呢,難不成是被拋棄的屍體,還沒死透,這時迷迷糊糊的醒來了?
我不知道,更不敢上前查看,而是緩緩地移動著身體往後退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嗚嗚……"
那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顯得有氣無力的,好像是使盡了全身解數在哭喊,帶著幾分悲淒與哀憐。這次我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正是從那身體所躺位置傳來的。
好奇心促使我停下了挪動的身體,探頭探腦觀察著那具絲紋不動的身軀,鬼使神差的站起了身子,躡手躡腳的上前查看。
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我的理智很清楚明了。
我想一探究竟!
腦海裏不止一次腦補著可怕的畫麵,我怕還未等我碰到那具軀體,她便如一隻狂獸一般朝我反撲而來。或是我的手剛一觸及她的身體,她轉過那麵目全非的臉龐直接把我嚇個半死。
我的腳步特別的緩慢,甚至開始在心底打退堂鼓了。我是個膽小的人,可我更是個好奇心強的人,既然都邁出腳步了,那麼我便不想半途而廢。
或許,那隻是個普通的人類,隻不過慘遭毒手被棄於此罷了?
這般想著,雖沒有緩和內心的恐懼,但卻也沒再增加害怕的心理。
每一步都走得無比的沉重,腳底好像灌了鉛似的,原本不過三、四米的距離,半分鍾可以走完的事,我卻用了一分鍾也沒有走完。
豆兒大的汗珠順著額頭緩緩流了下來,心如搗鼓,"撲通"作響,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
"我不想死……"她呢喃著開口,帶著哭腔,好似在對上天的祈求,悲悲戚戚。
我一聽,有些愣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