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非常驚訝,沒料到長恭會在此刻出現。
一時間竟都怔住了,忘記了此時危急的情形,手上的動作都有所遲緩。
傾落雖然不知他是如何解毒的,但見到他,心也總算安了一分。
迅速收起長劍,足下輕點,一個飛身便到了屋頂上,長恭長臂一伸,便把她摟在懷裏。
傾落甜甜一笑,眼中卻含了秋波:“長恭,是你?當真是你?這不是做夢麼?”
長恭俯下頭去,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親了親她臉頰,柔聲道:“不是做夢,我不是還抱著你麼?”
但見她衣衫上斑斑點點,滿身是血,長恭心中矍然而驚,急問:“你可是受傷了?”
傾落本是一襲白衣,可在一番激戰後,身上難免濺上些血跡。衣領處的幾朵血花兒,到宛似白絞上畫出的幾枝桃花,鮮豔而奪目。不過,長恭瞧著那些猩紅,心中頓時一片怒意。
敢動他的女人?
那他勢必不會放過他們的!
傾落雖用雙劍克製黑袍老者和五毒道人,但卻是第一次使出這種手法抗敵。
她赤手空拳,推動薄刃之時,雖然威力無比,令二人無力招架,甚至被迫後退。但這都是她情急之中,突發奇想,以長劍斬斷兵器為薄刃,以詭變之勢與敏捷的速度來克敵製勝。
但她內力遠不及二人,這一番惡戰爭鬥下來,她幾番耗損內力,盡力相搏,身體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且,黑袍老者和五毒道人兩人配合默契,幾度夾擊,更是讓她內力耗盡。她以前從未催動過如此多的兵刃,今日首次施展此招,難免有些生疏,不免被薄刃割傷了手掌。
隻見她十個手指上,均有不同的傷痕,鮮血自指尖滴落,血珠就映染在她的白衣上。
因心中惦念長恭,所以無法全力施展,這才被對手有機可乘。
此刻,對於這些琅琊王的手下,她仍是怒意未絕。
初見長恭,因欣喜並未覺痛,但她仍能感受到體內真氣竄流,五髒六腑都要翻騰過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說道:“我……我……”薄唇抽搐,身上痛得難熬,再也說不下去了。
長恭見了這般情狀,恨不得代受其苦,低聲道:“傾落,我還是來遲了一步!”
傾落緊緊盯著長恭,一刻都不敢放鬆,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一般。眼中含淚,道:“不,你來得正好。不過……我剛才真的好怕,我怕我今生今世,再也瞧不見你啦……”
回想起她走時的情景,長恭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當真是把她嚇壞了。
而此時,她雖然不知長恭是如何痊愈的,但她相信,霸氣如長恭一般,這天下任何人都困不住他!或許是那琅琊王有什麼破綻讓長恭瞧出來了,所以長恭早有防備,也未可知。
傾落見了長恭是極為高興的,可那五毒道人和黑袍老者麵色卻是很難看。
上次在密林之中,他二人已經領教過長恭的高招。此人內力雄渾,再加上詭異霸道的邪月殘魄刃,還有奇門絕技音攻。比起剛才的傾落女娃娃,此人更加難對付!
況且根據密報,邪月公子還有一門驚天動地的壓軸武技:冥鬼刑天劫。
冥鬼刑天劫——七十二枚寒光冥鬼針、三十六道血色刑天刃!
冥鬼起,刑天出,針針斷雲,刃刃斬念,冥鬼刑天劫,凡塵浮生斷。
當日在密林,他們雖未領教他的全部武學,但憑他那一身桀驁的霸氣,又能與關風月、墨啟明並稱江湖上“風花雪月”四公子,想必他若出手,一定比剛才的局勢更加難以掌控。
而另一邊,琅琊王倒顯得毫不受影響。他麵色如常,雙頰上依舊是一片笑意。
但在那抹笑容之中,好似還蘊藏著一絲驚訝和欣賞的神色。其實,他早就預料到,長恭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對於他的到來,琅琊王並沒有覺得出乎意料,反而是覺得理所應當。他所看重的人,必然不會太弱,他這般霸氣睿智的姿態,才能證明,自己沒有挑錯人。
“你的毒解了?”
傾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內傷,隻想著長恭若真的沒事便好了,今日,自己本就是冒著拚死也要找到解藥的決心來的。
長恭麵帶笑意,抬手點了點她的玉額,說道:“你這小傻瓜,怎麼能這般拚命呢……我……察覺異常,雖然中毒,但並不深,而且白眉老者留給過我一顆丹藥,我提前交代過白玉了,他情急之中忘記了,才耽誤了給我救治,回去了當真要處置他。”
傾落不顧危險前來,又這般背水一戰,那是因為對於她來說,長恭的性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多。她聽到長恭平安,忽然感覺不到一點自身的疼痛,因為心中充滿了對長恭的惦念和戀愛,再也不會在意自己的疼痛了。
每一對相戀的男女都會這般的為對方著想。但往往,隻有那些用情至深的戀人,才會為了對方,真正將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為了對方拚盡性命!因為在乎對方,勝過在乎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