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迷霧濃雲層疊起(1 / 1)

深夜時分,本是寂靜萬分,任何聲音在隆冬之時都能發出巨大聲響。 長安城,長安街都沉溺在一片冷寂之中,落葉堆積在街巷一角,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種淡淡的冷色之中。

薄薄的霧氣開始彌漫在整個長安城裏,漸漸的讓人視線有些不清晰,沉沉的霧氣壓迫著人的情緒,臉上都被寒風吹的生冷。

今日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傾落和長恭從宇文護府中出來,長恭將傾落抱上馬,為她緊了緊衣袍,圈在自己手臂中,執起韁繩,調轉馬頭,揚塵輕騎而出。

長恭臉上一片深沉的神情,如這寒日的天氣一般,冷峻邪魅,渾身散發一股狂狷霸道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霧氣有些大了,長恭放慢了速度,任由‘烏月’馬在長安街上緩行,保持著環抱著傾落的姿勢,一言未發,依舊麵色冷峻。

“長恭要和宇文護合作麼?但他不是你的叔父麼?”傾落問道。

長恭明白傾落說出這層身份,是在疑惑為什麼長恭不說破,自己的身份,反要受製於宇文護,長恭輕歎一口氣,說到:“宇文護的確是我叔父,但他為當朝大塚宰,又掌控朝局多年,為人極有野心,若是他知我身份,難免又做出其他安排打算,為了不妨礙我的計劃,隻能隱瞞身份與他合作。”

當年宇文淩曦就是因為覺得宇文護太過鋒芒畢露,又野心頗重,想盡辦法隱藏身份,才使自己和長恭躲過了宇文護的搜索。

今日與宇文護合作,也是為了在北周的前朝後宮有利部署,隻是事情必須要快,不然難保有一日被宇文護查出身份來。

“不僅是因為宇文護有野心,還有一件事情,是母親心裏的梗,她一直在懷疑宇文護。”長恭說話時,眼睛看向遠方,似乎在回憶一件很久遠的事情。

“當初母親一手建立的淩風軍,是戰場上所向披靡,銳不可當的一隻強悍的軍隊,但在進攻沙苑之時,母親離奇的患病不起,而淩風軍七萬大軍全部消失在胡漠狂沙林,好像人間蒸發一般,母親醒來之後,收到的便是親手訓練起的七萬大軍全部消失的消息,有人說是因為他們誤入狂沙林,陷入流沙之中,也有人說是中了敵人的埋伏,總之就是七萬人全部離奇死亡,無一人生還。”長恭語氣之中有淡淡的傷感。

雖然這件事情他未曾經曆,也沒有親眼見到,但是七萬人憑空消失,那些征戰沙場的將士們,不知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事情,或許慘烈的讓人心寒,隻是一切都還未可知。

畢竟長恭和傾落從未經曆過沙場的情景,不明白七萬人的消失,這件事情背後的意義是七萬人的性命的價值。

這對於宇文淩曦來說是陪伴她征戰沙場的兄弟的性命,是鮮血鑄成仇恨的代價。

“所以你母親是在懷疑宇文護?所以不肯表露身份,進入宮廷也是為了調查這件事情麼?”傾落問道。

“沙苑一戰,母親離奇的染病,淩風軍突然消失,宇文護卻帶領部隊力克群敵,立下大功,加封進爵,而母親也因為淩風軍的消失,不得不忍辱負重,承受朝廷的巨大壓力,最後不得不遠嫁北齊,這件事情一直是母親心裏的刺,紮在心裏,疼痛多年,雖然後來母親得知了父親的真心,但是當年承受的罵名和恥辱,隻有母親一人知道其中的苦楚。”長恭沒再說什麼其他的,隻是心裏還是有些沉重了。

這些年母親一直寄希望在他身上,除了報夫仇,還有就是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其實母親這些年心裏的執著一直都在,這份執念已經深深的埋在心裏了,是怎麼也沒辦法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