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落梅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長恭和傾落本來準備各自回房休息,路過走廊一側時,傾落忽然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長恭見傾落停下,便回頭問道。
傾落看向走廊一側的一間客房,此時房間裏還亮著燈,微弱的燭光使屋子發出的光有些暗淡,不斷的閃爍著淡淡的亮度。
這屋子裏住著的,便是前些日子被他們帶回來,那個一直被鈴鐺喚作小月兒的男孩。
當日他的母親本是被琅玡王利用,刻意安排了一場戲,演給他們看的,但是這男孩的母親,隻是出於想要救自己兒子的目的,卻不曾想到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這男孩孤苦無依,在這世上再無親人可以依靠,傾落想著他可憐,便將他留在身邊,還讓他直接住到落梅苑。
長恭見傾落在客房門口立住,似是在思索什麼,便走過來問道:“你在擔心這個男孩麼?”
傾落眉心微蹙,看了一眼客房房門,說到:“這孩子人還算聰敏乖巧,隻是性子淡漠了些,可能是還沒習慣這裏,他無依無靠,母親也無辜喪生,說起來,這件事情也有我們的責任,不然那琅玡王也不會·····”傾落不由得輕歎一聲。
“不要自責了,這件事情是琅玡王一手策劃的,隻是可憐了這對母子。”長恭說到。
“你既然覺得這孩子機靈乖巧,便把他留下來,跟著學學醫術、功夫,好好培養,說不定還能有一番造詣呢。”長恭又說道。
“不過算起來,我們也比他大不了幾歲,留他在身邊,倒是可以學些醫術,幫著我打理醫館的事情,以後怕是有很多宮廷舞樂的事情要忙,確實要考慮一下醫館的事情呢。”傾落說到。
他二人還在低語時,麵前的房門突然打開了,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正是被他二人討論的小月兒。
男孩見是他二人,圓圓的小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月哥哥,落姐姐,你們回來啦,是不是又去外麵花前月下啦,嘻嘻。”隻聽他一聲清脆稚嫩的童音,長恭將傾落摟在懷裏,往房門處靠近,一手摟著傾落,一手扶在門框上,低頭注視著這個可愛的小家夥。
長恭嘴角也泛起一抹笑容,也似那般無邪純淨,他如刀刻細雕的薄唇輕啟,緩緩說道:“你這小家夥,倒是機靈,跟誰學的這文鄒鄒酸溜溜的詞啊。”
小月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似是在思考長恭的話,然後滿臉真誠的說到:“這是白玉先生告訴我的,他說要我多學一些詩詞啊、功夫啊、樂器啊,尤其要學會說好聽的句子,這樣才能像長恭哥哥那般,風流倜儻,有所建樹,成為天下間的棟梁之材,難得的國家大好俊才,而且總是有佳人陪伴,花前月下,共度良宵。”
小月兒說的時候,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傾落卻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月兒是按照白玉的話,原話轉述的,這的確是白玉才能說得出的話,隻是小月兒隻記得白玉的話,但卻未能全部明白,所以才不知道,白玉這話中酸溜溜的豔羨擠兌得意思。
長恭聽完小月兒稱白玉為‘白玉先生’,便知道這又是白玉自封的,見小月兒一副老實天真的樣子,便與他打趣,無時無刻不忘了抬高一下自己。
長恭哈哈大笑,對小月兒說到:“哎,看來我得給你找一位靠譜的先生了,你若是跟著你這位‘白玉先生’繼續學下去,可成不了什麼棟梁之材,國家才俊,我害怕呀,他把你培養成和他一樣,招蜂引蝶的‘登徒子’呢。”
“你說這話,若是被白玉聽到,怕是他又要找你抱怨理論一番了。”傾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