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孫家很喜悅,呂家也很喜悅,全村張燈結彩,如同共慶。
洞房花燭夜,兩人什麼都沒有說,在對視之中,去了解彼此,這就是所謂的心照不宣吧!
總之孫言有了自己的家,孫生也稍微放下了一點心,可是就在兩人成親半年後,呂夢瑤的母親因病過世了,這一年悲與喜,調換的有些快。
雖然這個母親不是呂夢瑤的親生母親,雖然生死由天,強求不得,但是呂夢瑤與孫言還是毅然的選擇了守孝三月,這是一種尊重,也是身為兒女的職責。
再是三月過後,孫言如約去往京城,而呂夢瑤作為家屬,陪其一同前去,隻是就在孫言轉頭,看向孫家眾人的那一刻,才儼然發現自己的父母,已經老了。
“這便是人生吧?”孫言的心突然升起了一絲感悟。
今年孫言十八歲,有兩個家,一個家是過去,一個家是現在,唯獨不知未來,他有沒有一個真正的家,或許有,或許隻是奢望,但這條路,他還是要走。
一月過後,孫言與呂夢瑤來到了京城,不得不說京城比他們那裏要繁華許多,但同時也混亂得很,尤其是京城大考時期,因為書生的自衛能力較弱,所以許多小偷小摸的小人,都喜歡暗中對那些書生下手,孫言倒也沒有例外。
隻是鄭邪雖然沒有了修為,但在這些年間,他卻是修行了不少印在腦海中的凡人武功,以前在黎墨宗時,因為他的資質低,所以他也考慮過成為一名強大的武功宗師,故而在陸離的幫助下,受刮了不少的絕世秘籍。
而初步來算,他現在的武力,恐怕就算是帝國的將軍,也無法擊敗於他,因此他也不怕那些找他麻煩的人,畢竟這一路上,他也滅了不少的山賊土匪。
借著父親給他的銀兩,他們夫妻二人找了一個簡單的客棧住下,本來一般來說,為了防止被打擾,進京趕考的書生都是有書童陪伴的,不會攜帶家屬,但孫言並沒有理會這些所謂的常理,因為對他而言,他隻會與最重要的人在一起。
七日之後,大考展開。
全國各地的書生陸陸續續的進入考場,對於這些人而言,這一次將是人生的轉折點,能夠金榜題名,便會衣錦還鄉,若是無緣落選,那便隻有重頭再來,但這個轉折點對於真正有能力的人來說,卻是一點不重要。
因為從他們進入京城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該有的結局。
大考的時間總共是三天,每一天便是一題,看答題的完整性與正確性,還有文筆等因素來判定這個人的具體的成績。
京內百座小審題院,審萬名考生之題,每個小審題院審取十人,一共千人上交給十座大審題院,而每個大審題院同樣審取十人,一共百人上交給三座副總審題院,再由這三座副總審題院各自審取一人,一共三人交給主總審題院,最後主審題院決定這三人最終名次。
狀元、榜眼,還有探花,但大名次雖隻有三人,可小名次卻有三十人,所以副總審題院,將會從剩下的考生中,挑選精英之輩,好為帝國預留新鮮血脈,這就是說,即使進不了前三,進入前三十,也一樣可以飛黃騰達。
太陽升,月亮落,月亮落,太陽升,三天時間轉眼即逝,考生們有的興高采烈,有的垂頭喪氣,總之一眼望去,百態眾多,如同他們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考果。
“怎麼樣?”街道上,呂夢瑤挽著孫言的手,柔聲問道。
而孫言隻是淡淡一笑,隨後回道:“還行。”
聞言,呂夢瑤也不再多問,默然之中,繼續陪著孫言走在這繁華的街道上。
可就在兩人經過了一個買首飾的小攤位時,孫言卻是陡然停住了腳步,他看了看攤位上的一個翠綠色的發簪,又看了看呂夢瑤疑惑的神色,目光慢慢的露出一絲柔情。
呂夢瑤一點都不笨,念頭一轉,便明白自己夫君的想法,她秀眉微挑,似要阻止孫言破費,隻是孫言也何嚐不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在她還沒有說出拒絕之語時,孫言便提前說道:“無礙,銀子夠。”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再傳入呂夢瑤內心的瞬間,直接就讓她的心中一暖,低下了頭,盡管兩人已經成親一年,可每當孫言想為她做些什麼時候,她都會略顯嬌羞,仿若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一般,令孫言很是憐惜。
隨後,孫言便毫不猶豫的買下了那個發簪,並且親自幫呂夢瑤戴在了頭上,這發簪倒是挺配呂夢瑤的,似讓呂夢瑤的氣質更加濃厚的幾分。
再是不久,兩人回到了客棧,而此刻,一個人早就在這裏等著孫言了,沒有懸念,他就是一直在和孫言比試的陳列。
好友見麵,自然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如今陳列已經二十一歲,但與孫言不同,三年前他就已經來到了京城,而在這裏,他褪去了神童名號,化為了一個普通人,一邊在錢莊工作,一邊寒窗苦讀,希望在某一天,徹徹底底的贏孫言一次。
短暫的聊天後,陳列離開了,但孫言知道,他的離開隻是暫時的。
又是七日匆匆走過,這一天是公布名次的大日子,一大早許許多多的書生便擠在了公布欄上,看看自己有沒有上榜,而唯有三個人沒有來此,那就是狀元、榜眼,還有探花。
與需要看公布欄的書生不一樣,這三人隻要被選中,便有皇諭招之,大轎禮來,送至皇城,覲見皇上,而早在榜單貼出來約一個時辰前,這三人就已經被接走了。
且出乎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孫言果真是狀元,可次一點的榜眼卻並非是陳列,而是一個官家公子,陳列隻不過是一個探花而已。
這個結果孫言與陳列都沒有想到,尤其是陳列,孫言可能會得狀元,他的確是有料想,所以也不覺得十分的詫異,但自己屈於第三位的探花,這就有點讓他想不到了。
“難道說……這個青年比自己的水平還要高嗎?”金鑾殿上,陳列用餘光撇了一眼旁邊這位身穿藍色錦袍的青年,有點難以置信的想道。
但現在事實就是般,他就算有所想法,也不能多加爭論,因為他若是懷疑青年,那就是懷疑審題院,懷疑審題院,那就是懷疑這個國家,所以即使這其中有問題,他也不能去理清,這便是皇都。
如往年一樣,皇帝召見前三甲無非是為了走個排場,封個官爵,給個獎勵,故而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外,隻要三人什麼都不說,或者是皇帝問什麼,他們答什麼,那麼必定不會有什麼問題,這就是該言之言之,不該言之閉嘴的真切道理。
可就在皇位上的皇帝,殿裏麵的大臣,還有陳列與那青年都以為事情要結束的時候,孫言卻是向前走了一步,並且十分突兀的向著身穿皇袍的中年皇帝,微微抱拳,開口說道:“陛下,草民有話要說。”
“嗯?”孫言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他,包括皇帝,包括陳列,包括一眾文武百官,他們的眼中,盡是疑惑與訝異,還有小部分的人中,露出了一絲厭煩,這可能是因為該結束的事情,現在並沒有結束吧!
“什麼話?”皇帝眸子一動,不解的問道,身為皇者,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大臣一樣因為這點事就去對孫言產生不滿,相反能夠在金鑾殿上敢主動這般說話的人,倒是引起了他一點興致。
孫言沉默了一會,然後將目光轉向了榜眼,而這一眼,看得那位榜眼心神一怔,似有了一絲淡淡的懼意,隨後孫言便漠然的說道:“此人並沒有榜眼的實力,還請陛下明查!”
“什麼?!”皇帝頓起驚疑,隻見他雙目微睜,直接轉移了目光,放在了那位青年身上。
如果說孫言剛才的那句話隻是會讓大家有些小情緒,那麼他現在所說之語,就足以震撼在場所有的人,尤其是暗地裏的兩名文官,還有身為當事人的青年,麵色變化間,生生駭然至極。
“怎麼……怎麼可能?你在說什麼,我這麼可能沒有實力?你在質疑我,還是在質疑審題院?”青年冷汗驟出,十分歇斯底裏的說道,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如今居然會有人捅他的婁子,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不會任由孫言說話。
且這個家夥都也不笨,僅是兩息之間,就將話題轉移到了審題院的身上,畢竟審題院若是真的有紕漏,那麼這個罪過可不是鬧著玩的啊!隻不過他並非是要甩鍋給審題院,而是要借助審題院的力量,讓孫言閉上嘴巴!
“不可能!”許是青年之語起到了作用,一位身穿紅袍官服的老者立刻站了出來,並且快速說道:“我審題院共審萬題,每一題都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數十年來從未出現過錯誤,而且袁青少爺的答卷,我也看過很多次,他的確有成為榜眼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