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來到十六鋪(1 / 2)

第二天早上,杜月笙睡眼朦朧的時候被叫醒,他跟元寶山去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總算是跟個正經人似的了。陳世昌安排下妥當的人留守浦東,然後一行人就在元寶山吃完七籠湯包之後啟程了。渡邊已經不在,陳世昌沒說渡邊的去向,杜月笙也沒問。那隻蠟筆小新的瓷碗,陳世昌也沒再提,估計是當順水人情送給渡邊了。

陳君容上下打量了杜月笙好久,杜月笙被她瞧的有些不自在了。他嘿嘿一笑:“看什麼呢?沒見過這麼英俊瀟灑的是不是?”,陳君容笑道:“還別說,換了件衣服,跟個人似的了。”,杜月笙看了一眼陳君容身後的陳世昌,微微一笑,並不作聲。

陳君容一甩頭發:“呦,還學會裝深沉了?浦東的小痞子要去闖上海灘了,難道不想說點什麼麼?”,杜月笙奇道:“我什麼時候成了小痞子了?”

陳君容一邊拿出一頂帽子戴上,一邊笑道:“我聽說,你昨天在那個小餛飩攤那裏,還有下馬車的時候,大鬧了兩次,更是把連大元的腦袋拍花了。浦東可都傳開了,說你是一個窮不要命的無賴呢。”。杜月笙心說,我隻不過是正當防衛,但是在別人眼中卻成了無賴,真他媽好笑。

陳世昌忽然問道:“昨天那個將你架上馬車的,是什麼人?”。杜月笙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江湖尋仇的找錯了人吧。反正他們一看我,立刻又把我丟下來了。”,陳世昌嗯了一聲,不虞有他。

眾人乘馬車而去,陳世昌居然提出要跟杜月笙共用一車,這倒讓陳世昌的隨員小小驚訝了一把。上海天氣多變,一會兒電閃雷鳴,暴雨驟至,轟隆隆的瓢潑一樣。杜月笙心說,這場雨可真夠及時的,現在雨聲這麼大,陳世昌無法問話。要不然,陳世昌問東問西的,自己這來曆不明的身份,可真不好應答。

馬車行得極快,等到雨勢稍歇,黃浦江已然遙遙在望。眾人下車上船,橫渡黃浦江。元寶山趁機又黏到了杜月笙身邊,那黃浦江浩浩蕩蕩,當真是水勢洶湧驚人膽,一片汪洋上下翻。

杜月笙一指黃浦江,對元寶山道:“寶山啊,想不想解脫?我有個好辦法。”。元寶山興奮地點一點頭:“月笙哥你說。”,杜月笙嘻嘻一笑:“你一頭跳進黃浦江裏麵去,保準解脫。”。元寶山心中一緊,幹笑道:“月笙哥你又跟我開玩笑。”

陳世昌卻遞過一句話來:“月笙老弟的話並非沒有道理。”,杜月笙嘿嘿一笑:“陳老大,我這逗寶山玩呢,您要這麼一說,非把他嚇尿了不行。”。陳世昌眼望黃浦江,語氣平緩的開口:“大上海是一方寶地,臥虎藏龍,高人無數。每天被投進黃浦江喂魚的,也不知有多少。”

杜月笙心說,這姓陳的是在敲打我呢。元寶山卻好奇的道:“陳老大,為什麼有這麼多人跳河?”,陳世昌微微一笑:“除了那些倒黴鬼以外,絕大部分都是些不開眼的人,自以為有兩把刷子,惹到了絕不該惹的人,被人裝進麻袋扔了進去。”。接著陳世昌對杜月笙道:“月笙老弟,為人處世最重要的就是看清局勢,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你說是不是?”

杜月笙哈哈一笑:“陳老大真是句句精辟啊,在下受用終身。”。心中卻咒罵道:你他媽在嚇唬誰呢?難道我是嚇大的?!元寶山緊張地問:“陳老大,你有沒有往江裏丟過人啊?”,陳世昌笑道:“你猜。”,說著突兀的拍了拍元寶山的肩膀,把元寶山嚇得一哆嗦。

杜月笙打個哈哈:“陳老大是大英雄,當然丟過人,陳老大不丟人,整個上海灘還有誰丟人呢?”。陳世昌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月笙老弟,你可真是不吃一點虧啊。”。杜月笙裝傻道:“什麼意思?”,陳世昌哼了一聲,轉移話題:“月笙老弟,到了地方我給你安排個去處吧?到時候我們也方便聯係。”

杜月笙擺一擺手:“不用了,你到小東門,我到十六鋪,咱們各幹各的。”。陳世昌麵無表情的道:“小東門和十六鋪,又有什麼分別?你去十六鋪做什麼?”

杜月笙隨口應道:“我有個親戚介紹我去鴻源盛果品行做學徒。”。陳世昌點一點頭:“這樣也好,你現在不是我的人,跟著我住總是有些不自在。你既然住在鴻源盛,跟我是極近的,聯絡起來方便得很。”

杜月笙笑道:“陳老大,我在鴻源盛學徒,可未必會住在那裏啊。”,陳世昌冷笑一聲:“你在說什麼胡話?學徒自然是要住在店裏的,月笙老弟你可別說你不知道這個。”。杜月笙心中一跳,學徒還要住在店裏?他似乎有了一絲隱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