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來到十六鋪(2 / 2)

陳世昌忽然對杜月笙道:“月笙老弟,你有什麼理想嗎?”,杜月笙嘿嘿一笑:“我的理想很簡單,去鴻源盛好好學本事,然後開個小店,娶個老婆,安穩的過日子。”,陳世昌一聽杜月笙這言不由衷的話,就索性不再追問。

不一會兒船行靠岸,正是到了十六鋪碼頭。十六鋪碼頭順著黃浦江長長排開,人聲鼎沸,無數的苦力正在裝船卸船。一噸噸的貨物搬來運往,熱鬧非凡。杜月笙歎道:“真熱鬧啊。”,陳世昌點頭道:“白天熱鬧,晚上更熱鬧。”。杜月笙奇道:“難道晚上也這麼多人幹活兒?”,陳世昌卻不接話。

陳世昌走在碼頭上,不時有人過來點頭哈腰的打招呼,陳世昌一一應對。一路上,陳世昌總有說不完的話,見不完的人。杜月笙看著談笑自若的陳世昌,心中暗下決心,老子以後絕不能比他混的次了!嘿,姓陳的說破了天不就是一個混混麼?靠著這麼一個大碼頭,自己早晚能出人頭地!

閑話少說,兩隊人分道揚鑣。陳世昌並沒有留給杜月笙聯絡方式,隻是說有事的時候他自己會主動跟杜月笙聯絡。言下之意,就是隻有他能找杜月笙,而杜月笙卻找不到他。杜月笙隻能答應,誰叫兩人身份懸殊這麼大呢。

陳世昌有意無意的暗示杜月笙,絕不能私離鴻源盛,造成兩人聯絡的不方便。杜月笙明白,以陳世昌的能力,隨時都能掌握自己的一舉一動。正好,自己也要在鴻源盛繼續等康有為的到來,所以自己是不能離開鴻源盛的。

杜月笙看著前呼後擁遠去的陳世昌,心中五味雜陳。他既不想跟這種人再有交集,又實在羨慕對方的實力和地位。再看一眼跟在陳世昌身邊的陳君容,杜月笙立刻兩眼放光:這假洋鬼子娘們,雖說歲數有點大了,可是真是不錯。哼,哪天自己翻身了,一定要翻到她身上去!

杜月笙和元寶山徒然身上穿的體麵,懷裏實在是一文錢也沒有。不但沒了錢,元寶山的那個破包袱也早被杜月笙扔了。杜月笙的解釋是,整天背著這麼一個破包袱大大有損形象。

杜月笙怎麼好意思再跟陳世昌討要那個碗?這會兒他隻能深深自責,為什麼當時渡邊給自己錢的時候自己不痛快答應呢?為什麼自己非要繃住了想著往上提價呢?貪心害死人啊,這下好了,一個銅板也沒得到。

陳世昌給他留下了一盒雪茄,這倒是讓杜月笙小小的滿足了一把。杜月笙好幾次都想開口跟陳世昌要點錢,但是實在開不了這個口。沒想到陳世昌竟也裝傻充愣,空給自己換了一身幹淨衣服,一個銅子兒也沒留給自己。

杜月笙越想越惱,重重的呸了一聲:萬惡的金錢,即使穿越了也來鬧我的心!接著想到,不知道在這裏工資高不高,在鴻源盛學徒,不知道一個月能賺多少錢。雖說靠掙工資發不了大財,但是眼下自己似乎隻有靠工資了。上海工資高是真的,但是清末的上海工資高不高呢?自己心裏著實也沒底。

杜月笙甩一甩頭,似乎這樣做能把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甩出去。一甩頭,他就看到了自己那條辮子。杜月笙心中惱怒更增,他真想哢嚓一剪子把這沒用的玩意兒剪了去,然後再恢複自己的本來發型。可是他也知道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的道理,隻得將這個想法深深壓製下來。

杜月笙一扯元寶山:“走,咱倆啥也不說了,啥也不做了,直奔鴻源盛!”。元寶山搖頭道:“你去學徒,我去人家可不要我啊。”,杜月笙拍了拍胸脯:“瞎說什麼呢?月笙哥還能丟下你不管麼?鴻源盛還能比陳世昌更難對付?放心吧,有我在沒問題!”。元寶山點一點頭,跟著杜月笙走了。

十六鋪乃是大上海的貨物集散之地,當真是一等一的繁華。杜月笙順著陳世昌給他指的路向前走,越走越是感慨。敢情這才是大上海啊,浦東那邊,簡直就是個小縣城啊。這裏雖然沒有摩天大樓,沒有車水馬龍,也沒有高架立交,但是給杜月笙的感覺,這時候的上海,似乎並不輸於自己那個時代的任何一座大城市。

元寶山早已經看得兩眼發直,一路上東瞧西看,滿臉的驚奇。杜月笙暫時放下心中的感慨,敲了元寶山的腦袋一下:“別出那副德行!你瞧瞧你,十足的像一個剛進城的土老二。這裏的人也是倆眼珠子一張嘴,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元寶山擦了擦鼻子:“我就是沒見過這世麵啊。”杜月笙呸了一聲:“沒見過你不會裝作見過?以後有的是機會看,現在出這洋相做什麼?真不出息。”元寶山唯唯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