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嗎?”,蔣誌清似乎不願意就這麼讓杜月笙走掉。沒別的,杜月笙的能力已經深深折服了他。
“哈,等你有難,再來找我搭救你吧。”,杜月笙沒皮沒臉的吹噓了一句,接著他拍了拍燕神武的肩膀,示意他準備開路。
“其實你們青幫裏麵——”,蔣誌清剛要說話,就被宋教仁用眼色製止了。他心領神會,沒再繼續往下說。
“怎麼?我們青幫裏麵怎麼了?”,杜月笙停了蔣誌清有頭無尾的一句話,緊接著開始追問。
宋教仁哈哈一笑:“月笙,我們送你一程吧?當然,這得在你不介意讓我們知道你的藏身之處的前提下。”
“怎麼送?”,杜月笙現在急著趕回炒貨廠跟自己的弟兄們彙合,一聽說宋教仁要送他,立刻忘了追問。
宋教仁拍了拍手,引擎轟鳴聲中,一輛汽車開了過來。杜月笙看著這輛漆黑鋥亮的轎車,不由得興奮起來:“好東西,有這玩意兒,半個小時我就能趕回去了。”,接著他一皺眉頭:“大晚上的跑汽車,難免招搖。萬一被知府衙門的探子知道了,那豈不是——”
“天亮之前我們沒有任何危險。”,宋教仁親自打開車門:“你對我們有大恩,本來送你一輛車也沒什麼。不過現在我們經費正緊張,這車又很用得著,所以隻能送你一程了。你對我們的恩德,我們革命黨一定沒齒不忘,日後定當報答。”
杜月笙不知道宋教仁為什麼說得如此肯定。他哪裏能夠想到,高洪波已經在關德明的軟硬兼施之下被徹底唬住了。這劫牢的事情,壓是壓不住的。不過他卻大可以拖上一拖,等天亮再通知身在江蘇的那德。到時候一切已成定局,那德回來也做不成什麼了。反正他高知府一貫是顧頭不顧腚的窩囊操行,耽誤一次軍情也是情理之中。頂多被那德罵個狗血淋頭,也不會有別的損失。
宋教仁看著杜月笙和燕神武林懷部鑽入車內,他搖下車玻璃低聲道:“這次你幫了我們的大忙,於情於理,這件事情再也不能繼續拖累你了。明天我們會在上海灘鬧出些動靜,吸引那德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我們身上,這樣他就顧不上你了。而且,那德一旦開始行動,整個上海灘必然會風聲鶴唳。到時候你安穩的藏在你那個炒貨廠,隻要你不出去招搖,再也沒人會有心思去搜尋你。”
杜月笙心中微微有些感激:“這樣就多謝了,隻是你們——”
“不用擔心我們,保重你自己就好了。”,宋教仁說的頗有些底氣,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月之後,他們還會需要杜月笙的幫助。
杜月笙揮手對革命黨們告別,然後搖上車玻璃。汽車噴出一股尾氣,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宋教仁看著杜月笙離開的方向,長出一口氣:“誌清,你太年輕了,怎麼如此沉不住氣?剛才你又差點告訴他我們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對他全無用處,卻有讓我們的一位老同誌暴露的可能。”
蔣誌清點一點頭:“我曉得了,以後一定不這樣。”,接著他失聲一笑:“我跟他言談之間,他對我們最後能取得勝利毫不懷疑。甚至,他比我們自己人裏麵的某些同誌還要深信我們能成功。他是一個很現實的人,我真搞不懂他哪裏來的對我們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