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說他了。孫先生多方周旋,終於說動了黃金榮站在我們這一邊。幫會之中,有黃金榮幫咱們,這個杜月笙對我們不重要。我們隻要記住,他幫過我們一次大忙,日後一定要還報回來就好了。”
汽車在路上飛馳,果然如宋教仁所說,路上根本沒有盤查的人,一切都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汽車將他們送到炒貨廠。杜月笙看著大門上那破破爛爛的一塊“大福炒貨”的招牌,沒來由的居然感覺到一絲親切。
杜月笙招呼司機遠遠停下,他跟燕神武下了車。然後汽車掉頭,順著原路返回。杜月笙拍了拍燕神武的肩膀:“神武啊,總算到家了不是嗎?”
“當初你恨這裏恨得要死,不住的嫌寒磣,這會兒不嫌了?”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杜月笙拽了一句文,然後跟燕神武還有林懷部走了過去。他們剛到近前,偽裝成門房的劉俊達立刻迎了出來:“你們終於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杜月笙也是高興異常。他們進入廠內,然後關閉廠門。杜月笙拍著劉俊達的肩膀揶揄他:“怎麼?到了這兒還是幹老本行?你愛上門房這工作了?”
裏麵的人早迎了出來,大夥兒喜氣洋洋,人人都是一副笑臉。燕神武的眼珠子不住的亂看,杜月笙捅了捅他:“怎麼?找你的瑰兒?”,燕神武冷哼一聲:“誰愛找她?”,話雖如此,他還是不住的往人群裏看。
袁珊寶一把摟住杜月笙,這動作把杜月笙嚇了一跳。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身上的傷口立刻被牽拉到疼痛。他呲牙咧嘴的推開袁珊寶:“你小子輕點,就你那一身神膘,不想讓我活了?”
“月笙哥你受傷了?”,袁珊寶驚呼一聲。
“廢話,沒缺胳膊沒掉腿就算好運氣的了。”,杜月笙埋怨起來。
眾人七手八腳的檢看杜月笙的傷勢,除了渾身的刮擦傷忽略不計以外,胸前被皮鞭子抽出的一個裂口也已經凝住鮮血。隻是他左肩上著實傷的不輕,那是被炸藥包炸下的一塊石片擊中造成的。
慶達撕開他的衣衫一看,倒吸一口氣:“好家夥,裏麵嵌進了一塊小石頭。嗯,所幸入肉不深,還有小半截露在外麵。一會兒我給起出來,沒傷到筋骨就是大幸,隻要取幹淨了,一消毒,保證沒事兒。”
這次反出地牢,杜月笙和革命黨們幾乎人人掛彩,絕大部分人身上都流了血。所以當時杜月笙肩頭出血,也沒人太在意。再加上當時情況緊急,杜月笙急著逃命,也就沒注意到肩頭居然嵌進了石塊。當時雖然疼痛,但他隻當是被打傷的,全然沒料到會這樣。
“又是你動手?!”,杜月笙一呲牙,當初在小貨輪上慶達他們給他治傷,就疼得他半死。這次又要舊戲重演,他怎能不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