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杜月笙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你看清楚了,跟他配戲的不是梅蘭芳,是另外的人。”,袁珊寶笑得有些促狹。
這句話果然大有用處,杜月笙思量了一下點點頭:“那就去看。”
眾人在附近一家中餐館要了個包廂,團團圍坐了一桌。杜月笙不酗酒,可手下人卻愛喝幾杯。他陪著幾人喝了兩杯酒,立即停飲:“兄弟們,我不勝酒力,你們能喝的就多喝一些。現在沒有外人,都是咱們自己人。我做主了,隨便你們喝去吧,別喝趴下了回不了家就成。”
打手們連忙謝過,然後一杯接一杯的開始對飲。這是跟自己人喝酒,不是跟外麵人應酬,所以杜月笙就隨便得多。眾人吃吃喝喝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杜月笙想要出去溜達溜達。他暫別眾人,獨自出去了。
他來到乾坤大劇院前麵,靜靜地看著人來人往。現在是七點多了,已經有些觀眾開始進場。杜月笙看了一陣,忽然微微皺起眉頭。這些進場的觀眾,他覺得很不正經。最起碼,他們不是真正懂戲的人。甚至,這裏麵有不少是地痞無賴。杜月笙久混江湖,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有點兒意思。”,杜月笙嘴角勾起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他慢慢走向了售票的地方:“朋友,我買兩張票,乾坤大劇院的。”
“是今晚的不是?”,售票人頭也不抬的問。
“不錯,正是今晚的,麻煩給我兩張居中的位子。”
“沒了。”,那人一攤手:“一張票也沒有了。”
“這不可能。”,杜月笙臉上微微現出驚訝:“ 能容納一千多名觀眾的乾坤大劇院,怎麼可能賣光了票?我可沒記得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
“你也不看看今晚登台的是誰!”,售票的倒是實在,他一指旁邊的共舞台:“你以為是那位主兒呢?”,說完之後他又把指頭指向了乾坤大劇院的水牌子:“看著沒?今晚壓軸的可是孟小冬!人家孟小冬是誰?怎麼可能票賣的不火?”
“哈哈,你說的不錯。”,杜月笙聽他誇獎孟小冬,沒來由的感覺一陣得意:“這票是什麼時候賣光的?您別多心,我問清楚了,以後好提前來買。”
杜月笙穿著得體,但是對那賣票的彬彬有禮。這讓那賣票人對他好感大增,好感大增之下也就不在乎多說點話:“實話告訴你吧,今晚上的演出,是中午經理才跟孟小冬談定的,倉促的很。”,他頓了一頓,繼續說:“可你說怪不怪?就今下午四五點鍾的時候,兩個小時的功夫,所有的票都賣幹淨了。那些得到消息趕來買票的老戲迷,都一個勁兒的抱怨呢。”
“原來是這樣。”,杜月笙心中一動。這事情透著蹊蹺,再加上剛才他看到的那些不尋常的觀眾,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有了這個感覺,那他就非進場不可了。剛才共舞台露春蘭那一出事件還曆曆在目,他可不想孟小冬的演出出現什麼變故。
“麻煩能給我加個座位嗎?”,杜月笙彬彬有禮的詢問。
“我看您也是個體麵人——”,賣票的恭維一句,然後搖了搖頭:“可您不明事理。我隻是個賣票的,加座你得去找劇場經理談。”
“縣官不如現管,找他不如找你。”,杜月笙微笑著回了一句,然後他摸出一遝票子:“一點小意思,您留著喝茶。”
賣票的立刻兩眼放光:“好說好說,不就是加個座嗎?沒問題沒問題。哈,我們做劇場的,哪有往外擋觀眾的道理?您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杜月笙心中好笑,他在大世界還有百分之一的股份。就憑這個,一旦找到劇場經理,那對方也得給他安排個好座位。可那樣太麻煩了,現在距離開戲時間不多,他必須盡快入場,否則不放心。
賣票人可謂神通廣大,不一會兒他就幫杜月笙辦妥了:“你好運氣,遇到我值班。打這兒開業我就在這兒幹,要不然也沒那麼大的麵子給你加座。”,說著他炫耀似的遞上兩張票:“座位是偏了點兒,可保證您能看清聽清,將就著吧。”
杜月笙謝過,他拿好兩張門票匆匆回到包廂:“行了,大家別喝了。給你們十分鍾的時間愛你,十分鍾後咱們離席出去,我還有事要你們辦。”,接著他丟給袁珊寶一張票:“珊寶,不管你愛不愛看戲,今晚你都得陪我看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