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過年的時候了。
剛睜開眼睛我有一點恍惚,逐漸我反應過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那隻還能動的手摸了一下脖子。我這才意識到,那個腦袋還長在上麵,喉嚨前包著紗布,我是真的不用死了。
我試著發出聲音,但從幹裂爆皮的嘴巴裏發出來的是一種很難聽的嘶嘶聲,嚐試幾次後我放棄了,脖子前的傷口實在是太疼了。
我摸摸起碼有兩根手指並起來那麼厚的紗布,心裏有一點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裝作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起碼被對方割喉前應該抵抗一下,這樣也顯得我比較有麵子。以後這個地方絕對會留疤,那小子下手實在是太他娘的狠了。
我在心裏罵了兩句,怒氣少了一些。我意識到躺在這裏不是辦法,我整個人幾乎是被固定在床上,渾身上下非常疼,兩條腿幾乎沒有知覺,應該是斷了很多處骨頭,比我之前從青銅神樹那裏脫出的時候還要慘。
我轉動眼珠觀察這裏,發現這是個比較有規模的醫院,我住的應該是重症加護病房,屋子裏隻有我一個病人。
好在我的右手還可以動,我摸到床頭的呼叫器,用盡全身力氣按了好幾下,身上的傷口被牽動,疼得我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這裏的醫生非常靠譜,一分鍾後,一個醫生就帶著一大幫人幾乎是衝了進來,醫生看到我,眼睛裏露出驚訝的神情,吩咐後麵的人上來給我做檢查。
事後我才知道,我剛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幾乎快要掛了。
喉嚨割傷讓我失去大量的血,除了這裏,身上還有好幾處嚴重的骨折和撞傷,一根肋骨斷了,幾乎把右肺葉刺穿,還有大量凍傷部分。
一群醫生搶救好幾天才把我弄活過來,但我一直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從我剛才睜開眼睛,我已經昏迷足足七天的時間,他們幾乎都要放棄了。
聽到這些情況,我隻是苦笑一下,我沒想到我竟然會把自己搞得這麼慘。
說實話,刀子割過來的時候,因為提前捂住了我的嘴巴,我還有一點反抗的時間。之前黑眼鏡教過我,如果有人從背後偷襲你,一定要做出一個撅屁股姿勢來,雖然很不文明,但可以拉開一點與對方的距離。
這次正是因為這個姿勢救了我。當那個人從後麵抱住我的時候,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腰和屁股向後用力頂,他的力氣不太夠,角度也偏了一點,所以刀沒有切斷我的大動脈和氣管。
在這個計劃中,我必須確認自己死亡的消息,但我又必須參與其中去完成這個計劃,這就需要我想一點辦法,用一種很蠢的假死去騙過他們。
我墜落的懸崖,也是精心挑選的。那個地方從上麵看顯得很高,但其實垂直高度並不算太誇張,重要的是,那下麵有非常厚的積雪,如果我運氣好的話,掉下去的時候還不至於立刻摔斷脖子。
從現在的狀況來看,這個辦法確實成功了,當然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那個醫生和我說了很多事情,包括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和所處環境。
醫生是藏族人,漢語說得很爛,他一邊說一邊比劃,但我隻聽懂一個大概,意思就是這裏是林芝市的林芝地區人民醫院,我得救了,暫時不用死了。
但我受傷很嚴重,不在這裏住上一兩個月是不可能離開的,而且我欠了醫院很大一筆錢,讓我想辦法聯係一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