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入學(1 / 2)

女人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堅強證明她沒有碰上一個好男人。這句話可以這樣理解,女人是經過煎熬才熟的,或者是,反複煎熬。

自那日之後,曹妹妹每日反常地以正常狀態生活著,似乎比以前更加光鮮靚麗,麵部妝容稍濃,有些在她的年齡段裏不適宜的風韻,看起來有萬人迷般強大的外在和內心。我並不以為她涅槃重生什麼的,因為她還在跟廖青鬆磕磕絆絆地繼續著。

高考,我失利了。然而曹妹妹、廖青鬆和李洋順利入了重本。李洋誌願的填報情理之中卻也讓人無語,他去了交大。中國地圖上直線穿過的4個省,使我們之間產生了地理距離,而我也真的像小女人那樣因為這個選擇,與他產生了心理上的距離。擦本科線的3分使我填報誌願時很尷尬。家裏花重金把我送入工大,一切都讓我有了被蒙在鼓裏重錘襲擊的感覺,可是,這種情況下,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像所有電影裏的片段一樣,開學的第一天——很奇妙。

李主任像個老媽子,拖鞋就搞了好幾雙,還給宿舍換了鞋架,周到得讓我沒法理解,有時候看著他一米七的背影,一手一隻皮箱,想到即使在我心中他一如既往孔武有力,英明決斷,勇往直前可是,他已然快60歲了,就不免會有淚水湧上來,很恐慌,如果他不在身邊,我會像瞎子沒了拐杖一樣。

各個學院的學長在甬道兩側安營紮寨,大旗幟無非“xx學院、歡迎08級新生入學”之類,旁邊大多有站著拿標牌的,心花怒放地喊著:“接生!迎親!”

機電學院果然牛,占據有利地勢搞著盛大規模,也不叫嚷,遠遠看去果然正規軍。之前聽說機電樓裏跑出來的耗子都戴博士帽,所以潛意識裏能被機電院收留的都是天之驕子。走近時,有瘦坨坨拿著一遝資料過來,剛才觀察自己鞋底老半天的大哥馬上隨著資料落在桌上的一刹那迅雷般彈跳過去;吃早飯的長得眉清目秀的大哥將剩下的吃光肉的燒餅瞬間秒進垃圾桶也撲到桌子上,馬上,資料上壓出人山。看他們一會兒擠眉弄眼,一會兒神色凝重。我過去敲了下桌子。壓在最上麵的看樣子姿勢不舒服而且視線也不好,最先滾下來,看到我微笑著一鞠躬:“妹紙,哪個院兒的?”

“機電的。”

“機電的!唉唉,機電的!”我看著他眼鏡掉下來都不知道扶一下,連忙扯旁邊那群餓狼狀的囧神,而且旁邊那群人盯著我,仿佛看到外星人,看起來一個正常的都沒有,我受到驚嚇。這時瞄了一眼桌子上那片狼藉才知道,神經病嘛,原來是在看新生入學資料右上角的照片。

“我是在這兒辦手續嗎?”從他們的表情裏我讀出了自己的價值,應該不菲。

“辦,辦,跟我來,咱這就去辦手續。”

他盯著我,手卻伸過來,聽他說話有點怪,我警惕地閃開,“你幹什麼?!”

“我幫你拿行李啊……”旁邊轟然大笑,行李早被拿走,看他有點子尷尬,我就把僅剩的挎包遞給他,旁邊又傳來唏噓聲。真想回頭問一句:“你們都是鄉下來的嗎?!”

這個幫我入學的人,名字叫彭運。

如他所說,機電的男生很會照顧女生,從他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一路像招待貴賓的服務生。他告訴我以後遇到什麼事都可以找他,包括各個方麵。而我也確實把他用得得心應手,記得互換電話後我第一次打給他是問:“學校裏麵可以打到車嗎?”而他也很耐心地回答:“這個可能需要妹紙多走幾步到門口才會有的。”

很喜歡學校的環境,從窗戶俯瞰,下麵的樹葉有晚霞的顏色,格林秋天的故事裏都是這樣,漫天滿地的色彩。喜歡植物,就像現在這樣,能感覺到它們的氣息,永永遠遠這樣生長著,不猙獰,不欺騙,隻有求生的欲望努力使根須蔓延。有的時候,這些簡單的感動,人卻沒有,而且人還總是嘲笑另一類人,說他們單向思維的人體會不到複雜的快樂。

終於理解了彭運為何當日欲說還休,隻聽得“機電女生質量……”這幾個字。

整個自動化44人,女生隻有5人,而且她們很客氣地襯托出了——額,我的長相上的優勢。然而我一直苦悶,甚至開始懷疑我跟李洋之間那並不是什麼關於愛情的東西。愛情裏,總應該有種難以分開的理由吧,而我們彼此都不曾為對方改變誌向,真愛,怎麼會離開,或者怎麼會讓當事人產生離開的感覺,難道是缺乏信任……為此,我鬱鬱寡歡。李洋每晚打來的電話羨煞旁人,可是絲毫沒有使我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