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妻管嚴的氣氛持續,而另一便的殺氣愈演愈烈。
冷言殤看著天空還未散盡的青煙,眸中劃過一絲什麼,這種東西他知道是信號彈,但這是誰放的呢?如此巧合,莫非是墨情想拖住自己?但他又憑什麼?
清美的眼眸掃向周身手持長劍的黑衣暗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就在走出一步之時,傳來墨情的笑聲。
“冷言殤,你確定要離開?”
冷言殤不理會他的話,伸手打開一個暗衛,那些暗衛看向墨情,並未出手。
“如果你不想讓雲天之巔毀在你的手中,我勸你還是留下!”
腳步一頓,冷言殤並未回頭,隻是看著那離自己咫尺之遠的院門發愣。
墨情側頭看著他,狹長的眼眸輕眯,唇角輕勾,好像對自己的話感到自信。
他此番一走,與雲天之巔有什麼關係?冷言殤無聲皺眉,在這個動蕩的時局,兩國鼎力,兩派隱世,看重的無非是聲譽,唯一能夠威脅到雲天之巔的,隻有......
“你想的不錯,隻要你今日離開這庭院,我保證百年的雲天之巔不複從前。”
冷言殤微微側頭,看向他,在視線接觸到他勾起的紅唇時,更是冷了下來,這一刻,總算是恍然大悟,雲天之巔自建立以來便有門規,決不可依附任何朝廷,更不能參與江山江湖之爭,兩國鼎力的形式即將破滅,各國君王都想將雲天之巔收為己用,自己此次進京,冒的便是被捕要挾同意歸屬之險,自己離開這個庭院,等待他的人不會是墨情的暗衛,想必是大隊的皇宮侍衛,信號傳送,墨情,也真是預謀許久!
墨情揮退了所有暗衛,再次看向他,笑道,“你別用這樣的神色看著我,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替你剪桃花,不過......我也承認,我的確想知道是你自小守護的雲天之巔重要還是你心愛之人重要。”
冷言殤抿唇不語,沒錯,他不能連累雲天之巔,長尊隱世,將它交於自己,這些年,雲天之巔的一草一木都是他曾親手拂過的,他決不能讓這百年的聲譽毀在他的身上!
抬頭,看向墨情,冷言殤眸光微閃,可他說的話有一句錯了,從小到大他守護的不是雲天之巔,而是她......
墨情看著他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睛,心中猛地一沉,難道......還未想完,便見冷言殤突然轉身。
一步踏出庭院,清風拂起發絲,冷言殤唇角輕勾,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雲天之巔受到半分屈辱,可傾兒,他不想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一絲都不可以!
拿著紅玉酒杯的手緊緊攥起,一股肅殺嗜血從墨情的紅衣上傳來,片刻後放聲大笑,“然笙,你還真是癡情的很呢!”
城門口,站著一粉一緋的兩名男女,裝扮還是與上次一樣,此時兩人互相對望一眼,女子揚起下巴得意的笑了笑,公子扁嘴委屈的低下頭,看著身旁大步大步邁向前方的人,隻好出溜溜的跟在身後。
........
宮門被侍衛推開,頭戴枷鎖的人緩步走來,身旁跟著兩名持劍的侍衛,他發絲淩亂,遮住容顏,一襲原本被鮮血浸染的衣服因為多日的幹涸而恢複藍色,卻布滿褶皺,與讓人心驚的血腥味。
不知走了多久,緩緩停下腳步,一名侍衛看向他,用最輕佻的語氣說道,“沐離歡,上去吧!”
沐離歡抬頭,看向眼前破舊的牢車,側頭,對現在這個嘲諷自己的人說道,“你不開牢門,我又怎麼上去?”
那侍衛一噎,看向他的神色更是氣憤,卻還是上前一把拉開牢門,因為這是侍衛的分內之事,若是不做便是失職!
不理會他的憤恨,沐離歡淡淡收回神色,走進牢車中,將頭伸進隻有一碗大小的空隙裏,侍衛砰的將門關上在鎖好,手一擺,押送牢車的隊伍便走了起來,他狠狠的啐了一口,“什麼東西,不過是即將流放的庶人,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人們被傳來的腳步與車輪碾壓的聲音投去視線,卻見是押送沐離歡的牢車,百姓們紛紛自覺讓路,看著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人,不同於曆史那般唾棄,而是搖頭惋惜!
他們沒有發現,在身後一處牆角處,露出一角青衣,和半個酒瓶,許久之後,那人才露出半個身子,這些時日一直從未出府的沐雲塵好像更妖冶了些,一頭銀絲用發帶束起,桃花目總是帶著憂愁,卻無時無刻不攝人心魄,他此時看向大隊的人群,流動的眼眸好像在尋找著什麼,終於在那個蓬頭亂發的人身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