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黎昕滿臉嚴肅之色,他側頭望了望向金鑾殿殿門之外,那裏,是秦國和衛國交戰方向。

然後,右相轉身抱了抱手,恭敬道。

“衛國人自知兵力相當必然鬥不過靳大將軍,此次恐怕是使計‘調虎離山’,明為偷襲,實為嘉海關。”

秦文軒滿麵凝重,沒有答話,他看著右相黎昕說完台下的諸位大臣齊齊變色。

有不善於控製感情者,擦了擦自己頭上的虛汗,臉色發青。

左相急得團團轉,不自覺地在金鑾殿上來回走動了兩步,顯然已經急得有些忘了分寸。一張老臉上的皺紋情急之下連連抖動,眉毛胡須也跟著他臉上抽動而顫抖。

“這可,這可,這可是怎麼辦才好,現在派兵增援已經是來不及了。”

遠水救不了近火,來不及了啊。

秦文軒心思快速轉動,放在龍椅之上的右手慢慢握緊,青筋浮現。

——就算是可以派兵增援,世人都以為秦國和衛國兵力相當所以才有了這十幾年來這片大陸暫時的和平,和其他小國形成三足鼎立之勢。事實上,秦國這幾年兵力財力在先帝的多年腐政之下表麵上似乎和衛國國力相當,實際上國庫空虛,整個秦國兵力也比衛國稍遜,秦文軒猜測,就是因為秦國的外強中幹被衛國人看破,才有今日這兵臨城下的局麵,若是此刻大秦派兵大舉進攻硬抗,最後的局麵,隻怕隻輸不贏……

現在秦衛兩國的局勢,秦國根本扛不住長期的硬仗。

秦文軒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兵部尚書。

“皇城周圍有多少兵力?”

兵部尚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嘴唇不自覺地顫抖。

“回,回皇上,城郊處有,有護城兵約莫十五萬,另有帝皇近衛軍五萬。”

秦文軒突然站了起來,伸手背在身後。

青年帝皇望向金鑾殿大門,那個方向遠望過去,便是秦衛兩國交戰之處。

“留三萬守城軍守住國都,剩下的兵馬隨朕攻往衛國京都。”

話音剛落,台下諸位大臣臉色齊齊變色。

左相潘苑傑第一個站出來阻止。

這個為國為民操勞了一輩子的老人語氣激動道。

“陛下,不可,不可啊!禦駕親征,太冒險了!太冒險了!不可,不可啊!”

禦史也站了出來,這些個禦史職責本就是專管這朝堂上他們見不慣之事,現在年輕的帝皇突然說要禦駕親征,他自然是要先站出來阻止的。

“陛下,怎可禦駕親征,如需要派兵前往,可派遣一將軍便是。禦駕親征,於理不合啊。”

秦文軒目光堅毅,他瞥了一眼禦史,目光望向遠方,說話擲地有聲。

“不,朕要賭。”

左相潘苑傑皺眉,老頭兒一張老臉都快皺成橘皮幹了。

“陛下,何為賭?”

左相眼底隱藏著不讚賞,禦駕親征,怎可是可以隨便賭的?

秦文軒挑眉,笑笑,那笑容帶著三分放蕩不羈,七分冷意。

青年帝皇突然眼神淩厲地望向金鑾殿敞開的門口方向。

“朕要賭,朕賭,賭他衛國也在賭,賭他衛國幾乎全部重兵派往邊境攻我大秦嘉海關。”

說完,秦文軒低頭,看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大臣各個眼神頗為不讚同,麵麵相覷,還有悄悄耳語者。

秦文軒突然看向右相黎昕。

“右相可否分析下嘉海關之重要?”

右相黎昕見帝皇點到了自己,沉吟了一下,站了出來。

他麵色凝重,緩緩分析。

“嘉海關易守難攻,是我秦國邊境最重要的一道關卡,若是嘉海關城門被破,衛國人幾乎踏破了我大秦一半城門。”剩下的城池,衛國人隻需要借著嘉海關的地勢,便可逐個攻破。

秦國境內,雖然地勢比衛國略高,但是嘉海關卻是一道重要關口,過了嘉海關之處,後麵的即便是高地,地勢也遠遠不如嘉海關守城之易。

秦文軒點頭。

“這便是靳明傑帶重兵前往嘉海關的原因。”

靳明傑作為主將,自然比任何人都明白守住了嘉海關便猶如守住秦國國門,秦文軒微微蹙眉。

“嗬。”

秦文軒突然冷笑了一句。

“朕未曾想到,衛國人竟然‘狗急跳牆’,想要傾盡權力破我大秦嘉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