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林那會兒歡天喜地,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事落到自己身上,但歡喜了一陣又發愁了,因為他一點兒錢也沒有。等王樹林回到家跟父母說明情況時,父親隻意味深長地說:"這樣的女人你娶不起,再找吧。"母親卻單獨跟王樹林說:"你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互相都願意繼續發展下去的女孩不容易,別聽你爸的,你媽有私房錢,足夠你找媳婦了,別不舍得,盡量花,這個月工資花完了,你媽再給你。"
王樹林當然不知道家裏的真實狀況,自然而然以為母親在安慰他,便在第二次約會裏小心翼翼地見麵和花費,好在李惜豔是本地人,家境也不算差,從小富養長大,跟純粹的拜金女不同,也不介意在很普通的飯館吃飯,在很便宜的電影院看電影。
於是又連續兩個星期的周末都約會了,王樹林誤以為已經正式進*入戀愛期了,樂得笑逐顏開,一副傻相。但實際上李惜豔對他毫無感覺,並且同時在不斷地相親,騎驢找馬。等到第四次見麵後,李惜豔從手機和網絡的世界裏徹底消失了,王樹林忽然就找不到她了。但以王樹林當時的智商,還不能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糊裏糊塗地等了一個多月後,還是沒有任何音訊,終於開始重新相親了。
時隔兩年,再次遇上這個李惜豔,王樹林不由得瞠目結舌,錯愕不已。可李惜豔似乎並不是故意,而是真的完全不記得他這個卑微的相親過客了,直愣愣地擦肩而過。廣州很熱,她上下的衣服都穿得很短,王樹林麵紅耳赤,不敢去看。可也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黑人隻穿著褲衩跟上來,用標準的東亞語言喊道:"親愛的,我已經交了租金了,有點迫不及待了!咱們就不到外麵吃了,耽誤時間,你去買點兒吃的和啤酒,晚上咱倆好好地……哈哈!"廣州黑人很多,說了一口漂亮的本地話也不奇怪。
李惜豔回頭一笑風致嫣然,然後誇張地抖動完美的曲線,嬌嗲地大喊:"老公!你好討厭呢!剛搬過來就這麼壞!好啊,我這就去,你不親親我?"說著兩人緊緊擁在一起熱吻了起來。王樹林跟李惜豔見了四次麵,一直覺得她冷冰冰的淡然如水,從沒見過她這樣熱情奔放,有點驚呆了。並且李惜豔給他的感覺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誰要當她的男朋友必須哄著她才行,可沒想到這黑人隻是隨口吩咐,她就這麼歡天喜地地照做。
那黑人身體的某一部分迅速巨&大化,並且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顧忌地朝李惜豔的屁股誇張地撞了兩下,李惜豔尖叫起來,揚聲說:"你個流亡民!偏不喂飽你!"說著一路小跑離開了。
他倆是怎麼認識的並不重要,不過他倆果然是剛搬過來,因為王樹林在之前的晚上從沒聽過這樣的聲音,這讓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其實這種貧民窟一般破爛的舊小區幾乎全是租客,晚上同*居的男女"辦事"也實屬正常,可這黑人非同一般,晚上弄得李惜豔幾乎是在被虐殺一樣慘叫連連,仿佛瀕死前的哀嚎,而且持續時間很長,伴隨著敲鼓一般的咚咚聲,驚起一片片的狗叫和嬰兒的啼哭。
韓增義被折騰得徹夜不眠,想要起身去理論。王樹林不想讓他惹麻煩,一旦被李惜豔認出,弄不好又是一陣冷嘲熱諷,還不如換個地方租,於是正式打算跟韓增義好好談談創業的事。可韓增義偏要去理論一下,王樹林隻好坐在這裏等他。
過了一陣,韓增義一聲慘叫,從樓梯上滾了下來。王樹林大驚失色,跳出來一把抱住滿臉是血的韓增義,驚恐地看著那個高大健壯得如同黑色公牛一般的黑人。李惜豔隻穿著內*衣走了出來,一臉厭煩:"什麼事呀老公?"
黑人冷冷地說:"小東西,你肯定不明白,我已經對你手下留情了。我稍微再用力點兒,你就睜不開眼了。"
韓增義想要破口大罵,可居然噴出一口血來。王樹林嚇壞了,一把背起韓增義,在街上攔了半天出租車,半個小時過去了才遇到一個好心司機將他們送到醫院。韓增義的父母第二天趕來,把眼淚都哭幹了。警察看似認真地做了一陣筆錄,卻也在和稀泥,並且號稱去抓人了,可那黑人跟李惜豔早就不知去向。韓增義跟王樹林一樣心灰意冷,一個多月後出院了,就跟王樹林一起回了雲口,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去廣州了。
王樹林這時重新回憶起來,神色漸漸變得冷峻,正色說:"當時我真不知道你是手下留情,現在看來,確實是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