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瞥了眼明晴搭在膝蓋上的左手，那無名指上戴著枚小小的鑽戒：“前天辦的婚宴？”
她靜靜地答道：“是。”
他的唇抿得更緊了，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車內一片死寂。
他將車停在華粵大廈的停車場。她跟著他一起下了車，乘電梯上了八樓。明晴雖然嘴上說著無所謂，但心裏仍是不由得疑惑他到底要把她帶到哪裏去。
他帶著她來到的竟然是一家婚紗店。看樣子應該是屬於訂製的那種工作室。空間很開闊，在一排小頂燈下，灰色的牆邊展示著各式各樣的婚紗。
前台小姐一看到他，微笑著打招呼道：“周先生。”
他很簡短地說：“帶這位小姐去試我之前訂的那套婚紗。”
她感到不可思議，微微皺著眉頭問：“你說什麼？”
前台小姐已傳呼了引導人員。引導人員走到明晴身旁，畢恭畢敬道：“小姐，這邊請。”
她隻盯著周遠：“你到底想幹什麼？”
“讓你去試婚紗。”
她嘲諷道：“你讓一個結了婚的人去替你試婚紗？這不太合適吧？”
“就是因為你有經驗，所以才請你先去試試。”他看了她一眼，“你試完了我就放你走。”
她立即轉身跟著引導人員去試婚紗了。單獨的試衣間位於一個獨立的裝修典雅簡約小廳內。婚紗的上半身隱形肌膚網和纖弱的蕾絲上按著虛實結合的線條縫著古典珠，看著通透耀人，波光粼粼；下半身的紗裙則很厚實，裙擺曳地，華貴大氣。
婚紗出乎意料地非常合身。服務小姐替她整理裙擺時忍不住歎道：“尺寸基本合適，周太太您穿著真好看。”
明晴平淡道：“我不是周太太。”
“啊……”服務小姐略微尷尬，“那您是周先生的好朋友吧？”
“也不是，我隻是被他帶來幫周太太試婚紗的。”
“原來如此。”服務小姐沒表現出太大的詫異，隻是邊手腳麻利地幫她帶頭紗，邊說道，“周先生四年前就在我們這兒訂做了這套婚紗，每一處細節都要求我們做到最細。這上身的珠子有4種尺寸，11個極優良的品類，每一顆珠子都是我們的設計師一顆一顆親手串上去的。婚紗做好後他一直讓我們先反正奢侈品維護中心先保養著，一直到昨天才通知我們取回來。”
四年前？那麼他是才和她分手就找到新歡了？明晴漫不經心地想著，隨口問道：“那你們知道周太太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不太清楚。”服務小姐答道，“周先生隻留過她的名字。”
“叫什麼？”
“明晴。”
她一愣，望著落地大鏡子中的自己發呆。鏡子中除了映著她和身後替她整理剛戴好頭紗的服務小姐的身影，還映著另外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門邊的身影。
門被敲了一下，周遠站在小廳門外：“好了嗎？”
“好了。”服務小姐走到門邊，“尺寸正合適，就是腰身處略微寬了一些，不過問題不大。”
周遠點點頭：“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她想單獨聊聊。”
服務小姐頷首，退出去後替他們關上了門。
周遠走到她的身邊，同她一起看著鏡子。他西裝革履，她身著白紗盛裝，手還拿著捧花。兩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對即將踏上紅毯的新人。
“我等了四年。”他說，“這套婚紗也等了它的主人四年。”
她伸手就要把頭紗摘下來。
他及時抓住了她的手。
她側臉瞅著他：“你現在做這些，沒意思了。”
“沒意思？那你又做了什麼有意思的？”他情緒忽的失控，抓著她惡狠狠地問，“你說四年後要是我們還愛著彼此的話，就重新在一起！可是你呢，你為什麼沒有等我？”
她說得無謂：“我為什麼不等你？因為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了，一拍兩散，一別兩寬，為什麼還要守著舊情等呢？”
“你憑什麼說我不愛你了？”他咬牙切齒，“我這四年是怎麼過的你知不知道？！”
“你怎麼過的？我隻知道我看到的報紙上都是你的緋聞。”她衝她淡然一笑，“周遠，你放過我好不好？那些名門閨秀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他哧地一笑：“什麼時候輪到你對我說教了？”
她不再理會，重新往試衣間走去。
“你給我站住！”他從她身後一把把她抱住，“你到底想怎麼樣？”
“是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她冷冷道，“周先生，請你放尊重點兒。我是已經結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