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了婚又怎麼樣?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逃不掉我的。”他一字一頓,說得清清楚楚,“晴晴,離開他。我能比他給你更多東西。”
她亦是一字一頓地說得清清楚楚:“更多東西有什麼用,我愛他,不愛你。”
“你愛我,你以前和我說過你愛我的……”他原本惡狠狠的語氣說到這裏時卻突然軟了下來。像一個外強中幹的人囂張著呈口舌之快時猝然被人戳到了痛處,瞬間慌亂軟弱了起來,“你說過人一輩子隻有一顆心,那顆心隻能完完整整地給一人……”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以前說的不作數。”
“不能不作數。”
她默然。
他在她耳畔呢喃:“你走了以後,我一直不敢回那套房子裏住……沒有你的四年對我而言實在是太漫長了,你叫我這四年不去打擾你,好,我答應,所以我不能讓自己想起你。但是後來發現我錯了,感覺不到你在身邊的每一刻我從來都是覺得自己不完整的……我努力過好了自己的生活,可是我的生活沒有你,就是殘缺的。晴晴,我一直在等你。緋聞是記者捕風捉影,因為有些場合應酬有的禮節戲我不得不做,但那僅限於當場該有的禮節,沒有越界。”
“我們已經錯過了,現在說再多也是惘然。”
“對不起。”
“你要是真心想說對不起,就應該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你真的沒有餘地給我嗎?”他撫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的手收緊,有些慌亂地語無倫次道,“我前年回那套房子住了,裏麵和你走的時候一模一樣。我一有空就會熬紫米紅豆粥,按時做家務,茶幾上還擺著珍妮曲奇,一到季節就會買荔枝放在冰箱裏,你幫我打的圍巾我每個冬天都有乖乖圍著……對了,我還開拓了在餐飲業的市場,我們要一起開家餐廳的夢想可以實現了……”
她微微垂下眼:“你說這些,不過是讓我們都徒增傷感和煩惱罷了。”
“晴晴,我這一輩子的執念隻是你一人。”他親了親她的太陽穴。
“你隻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覺得是執念。”她把他輕輕推開,說道,“周遠,你要是嚐試去愛別人或者走得遠一些再回過頭來看,你就會發現我並不值得你這麼一直等。”
“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再給我一點點機會了?”
“我給不了。”
“不,你給得了。”周遠的聲音帶著某些誘哄,和引導,“晴晴,你應該知道,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兒。”
“你在威脅我?”她輕聲反問。
他在她耳畔低低地說了句話。她的瞳孔忽的一緊,攥著裙擺的手也越來越緊。他說完了,她掙紮著回頭緊緊盯著他:“證據?”
“證據?每一次都搭檔著一起上台,畢業後搭著一起租房,現在交流也是一起出去的。”他輕輕一笑,“其實你自己心裏也應該清楚你的丈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這麼急著娶你的目的,我想你也會清楚。”
她臉繃著,眼神也繃著:“你說的並不能代表什麼,而且口說無憑。”
“好。”他鬆開她,“今晚我就把更多的證據發到你的郵箱裏麵。晴晴,我隻是想讓你不要再這麼執迷不悟,不要被眼前他的一絲關懷溫情給騙了。”
她沉默著,原本緊繃著的眼神漸漸地崩了。
信什麼,騙什麼,誰可信,誰不可信?這日子不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了嗎?難道周遠就可以讓她相信了嗎?至少眏朝之前沒有騙過她,所以她當然會選擇相信他。結婚前各項體檢報告他全都給她看了,沒有問題。並且他也同她保證過那些醫院裏大家傳的閑話隻是閑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晴晴,我騙你一點點小事你都能看穿,而他騙你這麼大件事,你真的會不明白嗎?”周遠像是重新占了上風,慢條斯理道,“他說不是你就覺得不是,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這是一個人的基因,況且他們兩人都在同一家醫院——你真的相信他有這麼輕易改得了?”
“你不要再說了!”
“我要說!”他定定地看著她,眼神像釘子一般要把她死死釘在一些她並不想去清楚的灰暗上,“當然,還是由你自己來選擇。”
她臉色灰敗,死死地盯著他。
“我不會把你逼得太緊。”周遠看著她,說,“今天是四月二十二號,你隻要……”
他看著她,終於還是輕輕地歎了口氣:“你隻要十一月二十二號那天給我答案就好了。晴晴,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