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二的人類理事中,站起一人來,精心梳理的頭發,挺直的腰板,金絲邊眼鏡,文質彬彬好似一個牧師。
“過去的數日,與我們合作的華夏一方,突然發動了侵占和吞並,態度強硬地驅逐了我們的勢力,其中包括勝宏在內的四個子公司,三家酒樓和兩處地產。對方的動機源於一個自稱血狼的人,這人實力強勁,短暫的接觸結果,戰鬥中損失了科斯理子爵大人,三名男爵,以及十四位末裔。以上。”
科斯理子爵正是未出席的那位理事。
眾人嘩然。
“肅靜!”
希洛爾聲音再拔高三度。
“今天借舞會的名義召集大家前來,就是針對當前嚴峻的形勢,有什麼方案都可以提出。”
底下蚊蚋般的聲音吵成一片。
居於族長地位的希洛爾這麼宣告,等於是擊碎了自己的權威,承認自己無法處理血狼,也就是說形勢已經嚴峻到他無法獨立支撐的地步,這種情況在過往的幾十年間,僅有那場浩劫般的運動中才出現過。
巴努克臉色一白。
餘人也盡皆戰栗。
十一名理事大多沉默,他們盡管有所耳聞,卻沒想到會如此嚴重,這個時候閉嘴是最佳的選擇,對付一個連族長都沒把握的敵人,他們多年的生存智慧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冒頭充英雄。
希洛爾威嚴的目光環視。
他很失望。
眼前都是一群不知進取的羔羊,平日或許乖順得令他賞心悅目,但當大事降臨的時候,他仍然希望出現一匹展露獠牙的狼。隻有他一個人,和血狼的戰鬥勝算不會超過三成,那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看過現場拍下來的錄像,對方顯露出來的力量、速度和法術都高深得可怖。
“既然大家都沒有主意,我決定,向北歐的盟黨發出求援。”
現場輕鬆了起來。
隻有幾位理事才清楚,向盟黨求援的代價,至少是一半以上的利益,而且如果來援的是一個狠人,或許整個陽城的家族命運都會改變。
對現場大多數位高權重的人來說,丟失的不僅僅是權力,或許還有漫長的生命。
凱利猛地站起來:“族長,左右不過是一個人,我們傾盡全力,難道就沒有一點機會?”
希洛爾盯著他。
餘下的理事也全部看著他。
他們眼中全是希冀--和潛藏極深的譏誚。
凱利忽感一陣涼風吹過,機會當然有,但是卻逃不過犧牲兩個字,第一批人就是先驅,也就意味著承擔最危險的工作,用生命去消耗敵人的體力,為後來者換取勝利的一線曙光。
這一瞬間他想到很多。
陽城的族群並不多,狼人和血族之間,並不是表麵那麼和諧,希洛爾領導下的血族,對於他們狼人的權力更多是用一種限製,甚至可以說是輕視的態度,暗中的打壓和迫害並不是少見。
在眾人的目光下,凱利手臂上青筋直冒,熱血和理智激戰之後,他咬牙閉上眼緩緩坐下。
希洛爾眼中的希望漸漸平複。
和平中淪喪的不僅僅是勇氣。
“既然如此,我決定……”
銅鈴的聲音突然響起。